李信發現,清軍在敵情不明的狀況下並沒有急於派兵出來,而僅僅是稀稀拉拉的派出了一些斥候,其餘人雖然已經嚴陣以待,卻是緊密的聚集在軍營之中。
其實,清軍是否衝出軍營都沒有影響,因為五輛炮車足夠堅固和強大,面對簡陋的拒馬和原木質的寨牆,可以輕而易舉的破牆而入,然後大炮齊發,定然會教這些狗韃子驚得屁滾尿流。
城上與城下之間的通訊全憑親兵用號角吹出的長短不一的節奏,僅僅是為了訓練這些號角傳訊的通訊兵,李信便費了好大的力氣。說起這件事,還要延續到在太原時,只是他身邊的營官軍將們對此並不重視,因此也就完全沒有當一回事。
直到現在,這種號角傳訊的方式雖然複雜,但在夜間的優勢卻清晰無誤的顯露出來。透過城下號角不斷傳回的訊息,李信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因為,城下出了意外。
程銘九急壞了,因為就在距離清軍大營接近百步之時,五輛炮車之中的三號車居然無法前進了。在得到無法立即恢復的答覆後,程銘九當機立斷,下令其餘四輛炮車繼續前進,三號炮車就地修理,若是在大軍撤回城中之前無法修復,必須以車中之火藥炸燬。
同時,程銘九又將三號炮車出現故障無法前進,以及自己的決定透過號角傳訊的方式發了回去。很快,他便得到了李信的答覆,只有四個字,“放手去做”!
程銘九不清楚這通訊兵是用什麼方式將如此複雜的語句傳回城中的,但卻也感受到了黑夜中此種傳訊方式的快捷與便利,若是以往,在這種黑燈瞎火的情形下,令旗已經失去了作用,那麼便只能使用斥候傳訊,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這一來一回又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恐怕是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等待答覆。
程銘九亦是步兵出身,所以在進攻作戰之時便也從不騎馬,就連身上穿的鎧甲也是明軍中尋常可見的鱗片札甲,僅僅是主將的將旗僅僅跟隨在其左右而已。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連營內集結的清軍居然還沒有動靜,若是在以往如雨般的長箭便早就齊射過來。
陡然間,廝殺之聲在兩翼陡然響起,程銘九知道,這是陸九和別闊兒的騎兵與企圖偷襲其兩翼的清軍交上手了。僅僅是這一瞬間的功夫,清軍營內如雨的長箭射落下來,很快便有步戰營的軍卒中箭倒地。
但這並不能阻擋三衛軍五千步戰營軍卒前進的腳步,在距離清軍寨牆不足二十步的距離上,一直僅僅跟隨三衛軍步戰營的炮兵開火了,戰場上六個他們開火的機會只有這一次。
等他們重新裝填好以後,所有人都已經破牆而入了,所以,第一炮兵營的炮兵們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此戰這唯一一次開炮的機會。
無數鉛散彈裹挾著滾燙的空氣,砸向了清軍的大營,黑暗之中程銘九無法判斷對方究竟有多少首創,但也能從對面傳來的慘叫判斷,這一輪齊射,定然會讓他們首創不輕。
不過,到了這個當口,程銘九突然間有些沒來由的擔憂,若是這炮車不能撞破清軍寨牆,此戰便會功虧一簣,五千多步戰營大軍被擋在寨牆之外,必然便會成為清軍弓弩的活靶子,被活活射死。
即便攻破軍寨不成,想要撤退,清軍的騎兵一定會衝出軍營,尾隨追殺,如果真如此,錦州戰局危矣。程銘九搖搖頭,將這種近似於杞人憂天的想法甩出了腦袋,因為一號炮車一馬當先,已經一頭向清軍聯營的寨牆撞了上去。
與此同時,程銘九的一顆心也緊緊的提到了嗓子眼處,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看著這一撞的效果。
令程銘九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一號炮車的衝撞,使得清軍寨牆猛烈的搖晃了幾下,但仍舊沒有要倒下去的趨勢。緊接著,二號炮車也撞了上去,寨牆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