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雨水使得淮河水位暴漲,這在初冬的江淮也是很罕見的,不過暴漲的水位卻使得李信所率領的船隊如魚得水,自從拐進了淮河水道之後就一日數十里。
船過浮山之時,卻見河道兩岸釘著不少的木樁,其上還幫著一些已經被河水浸爛的小臂粗麻繩。三衛軍眾人對此覺得甚為好奇,都道鳳陽府的人當真奇怪,竟然在河道兩旁擺了這麼多的麻繩,難道是有錢沒處花了嗎?
牛金松指點著河岸連連撇嘴,李信卻怦然心動,想來那賀一龍此前便想在此處將自己的船隊全軍殲滅吧,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懷著同樣的心思,反而讓這貨吃了一個大虧。所謂“鐵索橫江”,試圖以此來將大船攔住,殊不知這種麻繩雖然有小臂粗細,卻未必能承受的住乘載了幾十個健卒大船的奮力一擊。
李信使用的乃是水路並進的招數,騎兵列陣於淮河南岸,與河中的船隊先後往中都鳳陽前進。本來李信還擔心沿路一定會有流賊圍追堵截,豈料竟直入無人之境,一路上不但沒有百姓的影子,就連流賊的影子都沒遇到半個。
此番他的目標是淮河南岸與鳳陽僅僅二十里距離的臨淮。李信所想的是,如果臨淮還在官軍手中,那麼正好與中都鳳陽的守軍合併一處,再尋機擊潰圍聚在中都附近的流賊。如果臨淮已經陷落,那麼形勢對中都鳳陽則極為不利。一切策略都要隨之而改變,而且前路也將因此而變得極為不確定。
最終,李信的擔心還是成為了現實,船隊行至臨淮城時,只見城牆上所飄蕩的早就不是明軍的猩紅色戰旗,而是五顏六色的豎起了亂七八糟的各色旗幟。這是流賊的一貫風格,恨不得將所有的顏色都插上城牆。卻見在五顏六色的旗幟中,其中一面黑旗上一個斗大的賀字。李信的心中又是一動,那澮水南岸的是賀一龍,那麼眼下這臨淮城中的,只怕就是賀錦了吧。
眼見如此,牛金松滿臉的失望之色,“咱大明的軍隊就這點能耐麼?在北邊打不過韃子,在南邊打不過流賊?這,這大明的江山上萬裡,可,可要怎麼辦啊!”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傳令上岸,奇襲臨淮城!”
聽說有仗打,牛金松的眼珠子頓時便一亮,應了聲諾,便指揮著正緩緩靠岸的步戰營涉水上岸。不過李信卻在奇襲臨淮城時耍了一個小小手段。僅僅派了五百人在大剌剌的開到城下,為了不驚到城中的守軍,只是胡亂的放了一通火槍,便亂哄哄的圍著臨淮城亂轉。
城中的守將果然是賀錦,自從與賀一龍在東昌府稀裡糊塗的打了敗仗以後,在革左五營中的地位起了微妙的變化,雖然他實力尚存又遠強於賀一龍,當仍舊有種被邊緣化的危機感。
最近幾次各營的集會中,十次倒有五次沒叫他參加,而他那同族的兄弟,便是一次都沒有份。只有想到這一點,他的心裡才有著些許的安慰。
這臨淮遠離明軍,又在淮河南岸,一般情形下是不會有打仗可打的,甚至連小仗也未必能趕得上。
賀錦終日裡在臨淮城中渾渾噩噩度日,這一日正他正百無聊賴之際,卻忽然有親兵來報:“頭領,城外了幾百官軍,瞅著像是迷失了道路,竟一頭撞到咱們的地界來了!”
聞聽此言,賀錦的眼珠子陡然便亮了起來,他正愁著沒有仗打,對於流賊來說,沒有仗打就等於沒有好處可撈,沒有好處可撈就只能坐吃山空。雖然只有幾百官軍,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想及此處,賀錦也不及頂盔掛甲,只拿了隨身的鋼刀,就厲聲喝道:“整軍,整軍,跟老子出城搶官軍去!”
聽說有東西可搶,賀錦的親兵們意識情緒高漲,興奮不已,已經好些日子沒開葷了,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