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性命,或是肢殘體缺,又有幾個人敢以性命邀薄名?且不論李信選擇死守錦州的對錯與否,單單是那份敢於慨然赴死的決心便讓洪某汗顏不已,其時洪某亦在錦州,據實而論,即便讓洪某與那李信異地相處,也未必能有此決絕之心。”
百官凝神看去,只見新進內閣大學士洪承疇站了出來,侃侃而談,所講所言竟是讓**為動容。的確如此,以死邀名,亦是烈士啊,李侍問所言或許有失偏頗了。
倒是範復粹對洪承疇有些另眼相看了,此人自入閣開始便有意無意的站在了張四知一邊,可今日又敢為李信據理力爭,亦足見其內心還是飽含著熱血與正氣的。而且洪承疇畢竟與李信曾並肩戰鬥在一起,如此重視袍澤之情誼令人感佩不已,尤其還是冒著巨大的政治風險為李信出頭,使得這份袍澤之誼更顯彌足珍貴。
就衝這一點,百官們也不願與洪承疇爭辯,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挾怨的小人,誰敢觸這黴頭?
就在所有人以為李侍問將偃旗息鼓的時候,豈知這老傢伙居然越戰越勇,一歪脖子看了眼洪承疇,繼續激動的指摘李信的過失。
“你們袍澤之誼老夫不多加置喙,但這無部堂之令就調兵出省亦是實情,尤其現今情形之下又無尺寸之功,若非孫閣老與祖將軍解圍,又很可能全軍覆沒。他既沒有功可以折罪,就當以朝廷法度論處,豈能因私情而害了公義?”
李侍問今日的表現也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令百官覺得亦是難以辯駁。的確,洪承疇所言雖然讓人動容,可那畢竟是袍澤私誼,豈能因此了壞了法度?正所謂,於情於理擇重而選,看當下貌似更多應偏向後者。
範復粹雖然不能說出李侍問所言的錯漏之處,但還是一意為李信爭功,先是冷笑了兩聲才質問道:
“誰說李信無尺寸之功,如此lang言,你又有何憑據?就不怕老夫參你個攜私報復,攻訐功臣的罪名嗎?”
百官忽覺範復粹所言似乎也有道理,是啊,李侍問雖然說的頭頭是道,但那是建立在李信無尺寸之功的基礎之上啊,到目前為止皇帝雖然態度曖昧,若當眾講了出來,頂多也就是算個誅心之言。而這誅李信之心的言語出自李侍問之口,那不是洩私憤,還能是什麼?
百官們雖不參與他們之間的鬥爭,可看熱鬧的義務還是要盡一下的。便已經有人在私底下指責李侍問了,更有人說話難聽,傳入了老頭子的耳朵裡,氣得李侍問鬚髮顫抖,指著範復粹竟是半晌說不上話來。
只有張四知鼻口觀心,似乎超然於物外,不論如何李侍問將這潭水攪混了,皇帝投鼠忌器便不會輕易改變此前定下的旨意,祖家叔侄的功勞肯定是跑不掉的。
可皇帝的話還是讓張四知眉頭跳了一下。
“李信素來忠勇,提兵入遼西,當也是圍魏救趙的勤王之舉,功勞且不說,這罪肯定是子虛烏有的。”
此言一出,百官們頓時便糊塗了,就連範復粹也糊塗了,皇帝分明是在為李信開脫,那麼也就是說李信聖眷猶在,可為什麼功勞簿裡沒有他隻言片語呢?
糊塗的還有張四知,只是他這糊塗裡卻比範復粹多了幾分忐忑之意,原來皇帝還是念著李信的情份的,那麼接下來彈劾其罪,褫奪其職的後招可能就出現了極大的變數。
皇帝一句話就等於為範復粹替李信爭功一事蓋棺定論了,大臣們都已經做好了散朝的準備,可就在此時洪承疇竟然又站了出來。
“啟奏聖上,臣有本奏!”
洪承疇今日的表現給朱由檢留下了極好的印象,是以對這位剛剛入閣的大學士極具耐心,抬手示意他有話但講。
“永平府守將高平仁進京鳴冤,此事涉及李信,臣不敢擅專,還請聖裁!”
高平仁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