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誠得意洋洋,儘管路上一片漆黑,但心情甚好的他自是忘了害怕,猛然覺得腳下一絆,竟摔了個大跟頭,原來是一個人趴在路中央。曾誠覺得晦氣,罵了兩句,又狠狠踢了兩腳,隨即那趴著的人便哼哼了兩聲。
原來是個醉漢,突見地上散落著一個包袱,心道,算你倒黴,該著便宜本公子,想到這裡拾起那包袱便揚長而去。
呂四臻府邸,府中家丁僕役從未見老爺發過如此雷霆之火。
“該天殺的兔崽子呢?把他給我抓回來!”
呂四臻口中的天殺兔崽子自然是指呂惠中,可府中家丁卻已經整整一個下午沒見著他了。只見呂大人不顧撒了滿地的文書紙張,氣沖沖的往後院去,隨即又是一陣洩氣,頹然站在了當場。
沒想到自家兒子竟然瞞著他去甄選了那陪審,偏偏當值的巡察又是個蠢貨,竟給稀裡糊塗的透過了,而且這還不算,又將透過的名單連夜交給了李信。如今木已成舟,想反悔都不成了,到時候他還怎麼在這件案子裡獨善其身,置身事外了?
呂四臻越想越恨,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在滿地的紙張中一陣翻找,終於發現了什麼,一個人名落入他眼中,米琰!
第二百九十章 突發事件
呂四臻注意到了米琰,又立即命人將他的基本資訊調來,一看之下果然覺得可疑,以此人的條件若是沒有長子惠中在其中幫忙運作,按照按察使司衙門此前所定下的最低條件,他連按察使司衙門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提順利透過官募陪審的甄選了。
定是這廝蠱惑了惠中前去應甄那陪審,這原本是給李信挖的坑下的套,自己兒子也參與進去算怎麼回事啊,將來一旦出了問題想脫身都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才能將惠中從陪審的名單裡夠除掉。
可形勢並沒有給呂四臻時間來處理家門事務,很快快馬進城,煤礦的惡性案件竟然引發了騷動,按察使司衙門派駐煤礦調查的官員被困在裡面,生死不知。如今三衛軍已經出動戰兵前去恢復秩序,他更沒有道理繼續留在城中。
焦頭爛額之下,只好又是隔空痛罵了一頓到現在還沒回家的兒子,便匆匆離開府邸出了太原城,直奔煤礦而去。
不過呂四臻也不是一點事都沒做,臨出城前令心腹派人去秘密調查米琰其人,看此人接近呂惠中究竟有甚目的。
三日後,預審的準備工作全部完畢,三組官募陪審共計三組人員也全部甄選完成,不過陸九卻有件新鮮事來稟報李信。
李信煞有介事的聽著陸九繪聲繪色的講述,臉上逐漸盪開笑容。
“你啊你,何時也變得這般八卦了!”
“八卦?”
陸九不明白八卦是什麼意思,聽十三哥如此說便愣了一愣,李信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又將前世的語言說了出來,便將話題岔開。
“如此說,那米琰僅僅是個走了好運的痴情種嘍?嗯,有了這千兩銀子,當可供他無憂讀書應試了。”
李信忽然又想到時下局勢,現在是崇禎十二年,距離那甲申天變也不過還有三五年光景,到那時甚麼功名利祿都當不過那血雨腥風啊。在來到明朝之初,李信曾雄心勃勃的要改變歷史,改變那車輪的無情程序。
可是他每一次努力,雖然能救下寥寥數人,但歷史上該發生的事件似乎又沒有一樣被成功阻止,甚至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就像流賊復燃,就像黃河掘堤,甚至還有歷史根本就不曾有過的劉國能佔領整個山西,都無法阻擋的冒了出來。
這使得李信改變歷史車輪走向的信心已經不似以往那般堅定,但是,他不會放棄努力,即便蚍蜉撼樹換來的是更猛烈的浪頭,他也要堅持下去,面對明庭內部和外部的重重阻力,扭轉幾乎不可能改變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