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晏文欽本來就沒打算讓她再回天牧,如今也只有南越國是最好的去處。
兩匹駿馬隱在夜色中,在雪地裡留下長長的一串腳印,可惜綿綿的白雪落得緩慢,沒能及時將他們的行跡覆蓋住,數名殺手嗅到了他們的味道,沿著馬蹄印記,追逐著他們。
天邊泛起魚肚白,晏文欽和顧以微一刻也沒停息,晏文欽心裡始終有不好的預感,頻頻回頭望去,唯有一地的白雪,再走數里路就到了天牧國與南越國的雪域邊界,顧以微也就安全了。
“晏文欽,你又救了我一次。”這樣荒涼的地方,顧以微慶幸有身邊的男子一路相伴。
“娘娘……”
晏文欽話還沒說完,一把銀劍穿過依稀的晨光向晏文欽襲來,劃傷了他的右臂。
“晏文欽!”顧以微驚呼,看清來人是名黑衣蒙面的男子。
“娘娘,快跑!”
顧以微聞言迅速抽動韁繩,馬兒吃痛,飛奔起來,晏文欽緊隨在後,黑衣蒙面男子以輕功追擊,很快追上了晏文欽。
晏文欽從懷中掏出不知名的粉末撒向男子,男子迷濛了雙眼,一下子停了下來,可這時,跑在最前方的顧以微卻被另外兩名黑衣人攔了下來。
“你們是何人!”
顧以微拉住韁繩,思量著逃脫之法。
那兩人卻並不答話,只是飛身而上,劍指顧以微。
“娘娘!”晏文欽見勢不妙,來不及多想,狠狠抽了馬兒一鞭,駕著馬衝向那兩名黑衣人。
晏文欽的馬就要撞上顧以微的馬,顧以微的馬兒察覺到身後的異動,向右側跑了兩步,讓一名黑衣人撲了個空,而另一名黑衣人迅速在空中轉身,立劍一撩,刺入晏文欽的身體。
“走!”
顧以微怔怔地看著這一幕,晏文欽又最後的力氣喊出聲,手死死抓住那名黑衣人,不讓他將利劍抽離。
顧以微見他這樣拼死護著自己,眸中水霧騰昇,迎著冷風撇過頭,狠下心往前逃去,馬兒跑動的那一刻,淚花飛濺出來,是這涼薄世界裡的唯一溫熱。
身後,晏文欽始終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拽著黑衣的人的手不曾放鬆,身體竟又被一把利劍刺穿。
“小五,你先去追那個女人。”
原來從身後突襲晏文欽的那名黑衣人叫小五。
小五得令,利落的抽出晏文欽身體裡的寶劍,追趕顧以微去了。
晏文欽隱約感覺面前的黑衣人勾起了一抹淺笑,他朝他擊出一掌,晏文欽飛向雪地,利劍快速抽離,一時間他青墨色的衣服前後都被鮮血染紅。
晏文欽連起都起不來了,周身的雪地很快氤氳成刺目的紅,黑衣人持著滴血的劍走到他身邊,見他執著地盯著遠方,便也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
濛濛雪霧裡,顧以微的身影越來越遠,小五幾乎就要追上她。
“真是痴情。”
黑衣人抬起劍,似要給他最後一擊,晏文欽卻已挨不到這一擊,輕輕將頭轉過來,一點一點抬起手,放在衣襟裡,觸控到那一縷薄絲才安心下來。(番外會寫,選賢大典上他撿起的手絹)
晏文欽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身體輕飄飄地在空中,不知要飄向何處,那些與她在一起的溫柔的時光悉數閃現在腦海裡,好像也不是那麼痛苦了——
滄山望明月,她就是他的明月……
願天下情人,不再有淚如你……
痴心難付,既已付了痴心,微臣終生不悔……
他想起見到她的第一眼,想起了薌城的一吻,想起了她在月下的寂寞,雨中的絕美,想起了她的劍舞,她的琵琶曲,她的倔強和善良。
雖然她從來不屬於他,他只要在身旁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