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中國,我是中國人,我要回中國……”
後來,那個哥哥死了,不過他回到了中國。
“同學們,你們要加油學習啊!再過半個月,縣裡就要進行春季大賽,如果你們能取得名次話,就能拿到獎學金,到縣裡讀高階小學!”
在放學的鈴聲響起的時候,劉謂言聽到方老師用她那不帶有滿洲國人的習慣音調的日語說道。
滿洲國的義務教育只有初級小學四年,高階小學以及中學都需要教學費,對於許多普通人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參加日語大賽獲獎的話,卻可以拿到獎學金,能夠繼續讀。
“謂言,你上課的時候,怎麼不好好學!全班就數你日語最差了!”
跟在劉謂言的身邊,朝家走去的路上黃長飛低聲詢問道,他的這個同桌好友,每一科都是優,只有日語最差。
“為什麼要學日語?那是日本人對咱們中國人的奴化教育!”
哼了一聲,雖說只有13歲,但劉謂言卻知道什麼是奴化教育,那是他的父親告訴他的,他在家裡一直讀著父親弄來的關內的國語課本。
“可、可是,到了高小,一天有四節日語課啊!”
黃長飛嘀咕著,不是人人都像劉謂言一樣,對獎學金無所謂,他們家有錢,可他家卻不一樣,他需要獎學金。
“等到時候,沒準,我會到國內讀……”
回到中國,無論是父親灌輸的也好,是他自己的願望也罷,總之,對於劉謂言來說,回到中國是他唯一的夢想,至於滿洲的高小、中學、大學,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吸引力。
好友的話讓黃長飛沉默了下來,他當然知道自己是中國人,他家是山東的,那裡是聖人的故里,可是……他需要讀!
就這樣,兩人默默的朝著村子的方向走著,在快到村口的時候,劉謂言卻說了聲。
“長飛,走,咱們去海邊溜一會!”
隔著大海朝對面看去,便是中國了!站在海邊,望著海面上那已經消融的冰塊,從半個月前海冰開始融化,那隆隆的碎冰聲這會已經小了很多,但在海風襲來時,依然可以聽到海凍的撞擊聲。
“再過五六天,就能出漁了!”
劉謂言在嘴邊嘀咕著,他已經想好了,無論如何,今年一定要回到中國,那怕是偷偷的上漁船,村裡的大爺們常說,只要出了海,就能碰到山東的漁船,到時候他就能跳上山東的漁船,回到中國,在中國的課堂上,堂堂正正的讀。
“……遺民盡淚胡塵裡,南望王師又一年。”
望著那滿是浮冰的大海,念著家中中堂上陸游的詩,突然間,劉謂言感覺自己的眼睛似乎有點溼了,淚水他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我要回東北,我死也要死在東北……”
在顛簸的登陸艇上,朱國裡不斷的在嘴邊喃喃著,在第六排,他是唯一的東北人,他曾是一名老東北軍,他今年已經31了,17歲那年入關後,他再也沒回過東北,他的家在東北,他的爹孃在東北,還有他沒過門的媳婦也在東北,他想回東北。
嘴著這麼唸叨著,朱國裡緊緊的抱著中的t31卡賓槍,雖說他是班長,但是他卻不喜歡t26自動槍,那槍雖然可以打連發,但卻沒有半自動的t31打的準,抱著眼,眼睛盯著艇艏的跳板。
“嗵……”
在登陸艇朝著海岸駛去時,浮冰撞擊艇身的時候,總會發出一聲聲撞擊聲,有時候,甚至就連登陸艇的行進方向都受到影響,不時的有冰冷的海水平飛濺到艇內,落在戰士們的身上,但是他們的雙眼卻盯著前方,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衝岸。
“化冰比凍冰更危險!”
由萬噸輪改造的運輸船上,胡衛國拿著望遠鏡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