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今年真是毀了!
一場蝗災!
一場數十年不見的大蝗災,頃刻之間毀去了華北的大地,對於水、旱、蝗肆虐十數年的華北大地來說,一場天災又不知有多少人餓死,多少人流荒……
“大爺,行行好,賞口吃的吧……”
“行行好吧,大爺……”
在市鎮的集上,一群乞丐無力的乞討著,這乞丐顯是比過去多了,也不怪,前陣子過了一場蝗後,這糧價漲了六七成,不知多少莊戶逃了荒,這其中又多少人會在這路上淪為餓殍,倒葬在逃荒的路上,這就不得而知了。
左手一根棍、右手一口碗,肩上披著一個軟布搭,身上長滿了蝨子,一頭亂蓬蓬頭髮,再加上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這身打扮,不用問、不用猜,定是要飯的乞丐。
“大爺,行行好勒……”
與其它的乞丐賣可憐、裝可憐不同,蕭新雖說討著飯,可那臉上卻瞧不見多少可憐相,人家都是家裡揭不開鍋才出來逃的荒,可蕭新卻是在家裡還有存糧的時候,自己個拎著破碗、帶著布搭跑了出來,
常話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對於十七歲的蕭新來說,他知道,靠家裡的那點存糧,養活一家六口人,估計非得餓死兩個,村裡過了蝗,想著家裡三個弟弟妹妹,再瞅著自己的飯量,一咬牙,蕭新便離了家。
家裡少口人,弟弟妹妹們總能活下去吧!
沒要過飯、沒討過活,這離家六七天後,蕭新早就餓的撐不住了,就在他餓的快撐不住的檔口,卻瞧著十幾個傭人跟著輛馬車走著,在馬車後面還有一輛大車,大車上裝滿了泡釘箱子,瞧著傭人們吆五喝六的樣子,一看那陣勢,這定是一位財神爺,蕭新連忙擠了上去,瞧著馬車在一個大門前停了下來,便跟在馬車後頭窮叫喚起來。
“大爺,您行行好,給我幾串錢吃頓飽飯吧,我餓啊!家裡遭了災,又讓沒良心的韓老財逼了債,沒了法子才出來要了餓……”
原本的剛從省城回來韓大富坐在馬車裡對車外乞丐窮叫喚根本就是懶得搭理,可人剛下車便聽到了這話,沒良心的韓老財……朝周圍一瞧,可不是,周圍大傢伙的臉色都在那憋著那,於是便折了回來,彎腰問道。
“你說的是韓老財?”
“嗯!”
“你家種的是韓老財家的地?”
“就是那沒浪心的韓老財家的地……”
話音未落,早就憋了一團火的韓大富對準這乞丐抬腿就是一腳,只把這小叫花子喝出老遠,同時大聲罵道。
“你孃的,不識字吧!沒看見老子門頭上寫的什麼嗎?還敢罵老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罵完了,韓大富又衝小叫花子看了一眼,瞧見他動都不敢動,只是縮在牆根上抱著頭,這才算是解了氣,轉身便進了大院。
而躲牆角處韓小武瞧見那小叫花子被他爹一腳踢得飛出老遠,那模樣和踢自己根本就是一模一樣,心裡一下便活動開來,等他爹進了院,大門關上了,便朝那小叫花子走了過去,這會卻那叫花子卻的揉著肚子正在站起來,便衝著他問了一聲。
“喂,你個狗日的疼不疼!”
衝著地上吐口唾沫,蕭新嚷了聲。
“疼算個球,餓才難受哩!”
一聽叫花子毫以說,韓小武便來了脾氣,一馬掌拍在蕭新的肩上。
“你等著老子!”
說完便轉身從側門跑進家,摸進他爹的書房,一會兒便揣著十幾塊大洋跑了出來,對蕭新說道。
“走,老子們一起要飯去!”
官道上,一陣陣拄著柺杖身衫破爛的災民朝著北方走去,逃難人的神情恍惚,全沒一絲精氣,在這大官道上,年年歲歲皆是如此,似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