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在自己婚期定下之後,親自找你三舅母單獨的談了一回,可沒想到,一直都對她百依百順的向琤,卻為了香蝶的事情,第一回跟你孃親吵了嘴。堅決不許香蝶進門,為這個。你孃親還偷偷找我哭來著。”
“你說說,向琤都這麼決絕的拒絕了你孃親,又怎麼會在你娘剛一死,她突然就願意了?還為往日的情敵作證說謊話騙人?這絕對不會是什麼良心發現的,姨娘又不是個傻子,自然是心中起了疑心,乾脆就找到曹家去質問她。”
“清兒,你知道麼?有時候事實的真相很殘酷,真的真的太殘酷了,向琤當時對著我是百般的狡辯,可她越是解釋,我就越是懷疑,當我說要將此事告訴曹三哥的時候。”
“她徹底慌神了,哭著跪下求我,說是她和香蝶,的確是揹著你娘有約定,香蝶幫著她在你娘跟前說好話,遞訊息,讓她成了曹三爺的正室夫人。”
“那麼作為交換條件,將來她就答應讓香蝶進門為妾,還准許她生下孩兒傍身,她說,這都是因為她太愛曹三哥了,所以才會如此不擇手段,達到目的,並不是要故意和香蝶兩人背叛你孃的。”
“她當時哭的都厥過去了,在我心裡,向琤一向都是溫柔鎮定的,我從來沒見過她這般的狼狽,而我被她這一番不要臉面的苦苦哀求,弄得是心亂如麻。”
“畢竟我和她也曾是至交好友,我對她付出的感情,可不是虛假的,可嘆我那時,被她的惺惺作態騙過,就這麼傻乎乎的信了,她和香蝶勾結,只是為了曹三哥。”
崔婉清聽到這裡,不禁嘆息出了聲,“姨娘為人太過赤誠,卻是忘記了農夫與蛇的故事,曹三夫人乃是心思陰沉之人,恐怕當時裝可憐求饒,也是隻求將您先應付過去,換一點應對的時間罷了。”
“姨娘當時要是狠一狠心,直接去尋了我三舅父,就再不會有後面的慘事發生了,而那曹三夫人又怎麼會逍遙自在了這許多年?”
鄭夫人面色慘然的連連點頭,讚許的對崔婉清言道:“好孩子,到底還是你看的清白,我還是當局者迷啊。”
“當日,姨娘回家之後,卻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想想,你孃親當初親自去和向琤說香蝶之事的時候,向琤都已經嫁進明安侯府大半年了,她應該順水推舟的答應才對,為什麼不惜和你娘鬧翻,還是要將香蝶留在你娘身邊?”
鄭夫人說到這裡,突然抬頭看了看崔婉清,輕聲問她了一句:“清兒,你跟姨娘說說,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
崔婉清雖然已經是將後面的事情,猜出來個七八分,但還是很用心的在聽鄭夫人說話,這會突的被這位新進的姨娘一問,想都沒想的,順口便說了兩個字:“人心。”
鄭夫人望著崔婉清笑了,笑的如春花般燦爛,眼神中那飽含欣慰的神采,咄咄逼人,讓人不敢直視。
崔婉清登時便生出一種感覺,整間房子,在這個檔口,就因為她這嫣然一笑,而變得光彩閃爍。
她在心裡仔細的回想了一番,這還是鄭夫人第一次在自己眼前,發自內心的笑,笑的這麼吸引人,怪不得孃親當初能選她做了朋友,擁有如此震撼人心笑容的女子,誰又能拒絕的了她呢?
等到笑容散去,鄭夫人這才點頭言道:“是啊,人心隔著肚皮,誰能看清?我這裡懷疑向琤和姜月娟,一心想要挖根究底,而她們那邊也在謀算著我呢。”
“可嘆,我那時年少,身邊除了你娘,便是向琤,就連未婚夫,也是不甚知之,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當我準備帶著翹月去城南花瓶街,去尋那李姓穩婆求證之時,噩夢便悄然降臨了。”
“那李穩婆引著我進了她們家門,進去一看,她家正屋坐著一位年輕的未婚的小姐,打扮的光彩奪目,和這個簡陋的地界,恰恰形成了一個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