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跳牆,還讓小舅撞見’對嗎?”顧灝南打斷她,唇角噙著笑意。
心臟一陣緊縮,他不是小舅麼?為什麼可以像一個陌生人,那樣優雅地,就戳破她艱難構築的心防。
“小舅,我就貪玩兒了點,您別跟媽媽說,好不好?”顧小北硬著頭皮,死馬當活馬醫。
“為什麼不走正門。”答非所問。
“我——那個,大廳有宴會,太熱鬧,我不習慣。”顧小北睜著眼睛說瞎話,心裡忐忑著,小心翼翼地揣度,小舅眼裡,她應該還是那個安靜的顧小北,雖然出了兩次狀況。
顧灝南牽起女孩兒的手,“好了,跟我進去。”
顧小北完全懵了,私自以為,他應該不喜人觸碰吧,梓萌再嬌,她都沒看過他牽梓萌的手,更何況是她,名義上是舅甥,其實疏遠得很,為什麼他牽起她的動作可以那樣自然,感覺像坐雲霄飛車,從谷底衝上峰頂,不過眨眼之間,可不可以喊停,她暈車,適應不良。
快進門時,她縮了縮手,想抽離,顧灝南牽著她進去,那畫面,太引人注目,也太詭異,而且,勢必招惹到梓萌梓璇兩姐妹,時機尚未成熟,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她還想過兩年安生日子。
果然,掙脫的結果是禁錮得更牢。
“別怕,有我呢。”顧小北覺得自己的眼睛壞了,她分明看見,那雙深邃的眸子,有一閃即逝的溫柔。
顧小北越想越不對勁,溫柔,自己居然會把那個冷情的男人同溫柔聯絡起來,怪不得這段時間,都看不清楚教授的板書,看來,明天真得去配副眼鏡了。
顧灝南牽著她進了大廳,顧小北藏在男子身後,怯生生地。
九,風箏
顧灝南一出現,自然成為全場的焦點,這出席宴會的,有九成兒是衝他顧書記來的,平日裡,應酬歸應酬,顧灝南大都維持著禮貌的疏離,叫人捉摸不透,底下的人卯足了勁兒地要討好他,總也尋不到個使力處,這討好也是一門學問,馬屁決計不能拍到馬腿上,如今,好不容易,人侄女兒的生日宴,這巴結起來也就名正言順了。
顧灝南拽著她走進人群,“各位久等了,灝南慚愧,未盡地主之宜。”顧灝南放低姿態,很謙恭地賠罪。
“顧書記言重了,您忙著為市民謀福利,應該的。”為首的人很委婉地拍了一馬屁,旁人都滿臉堆笑跟著應和起來,應該的,應該的,我們這一大攤子人都得仰仗您不是。
顧灝南也只是淡淡地笑笑,顯然,人是被追捧慣了,面不改色,應對自如。
手上的力道傳來,渾身一僵,顧小北死死地定住,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她還不想閃亮登場,成為眾矢之的,無奈敵不過他,稍微一趔趄,顧灝南扶住她,顧小北也恁招搖了一回。
“這是我外甥女兒,顧小北。”名流雲集的會場,顧灝南如此高調地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兒上,顧小北極不自在,在顧家,引得眾人側目,還是頭一次。
感覺並不好,像動物園裡的猴子,供人恣意觀賞,評頭論足,雖說在夜未央也不是被少數人看了,可畢竟是顧家,異地而處,此一時,彼一時。
果然,不遠處梓萌梓璇幾道利光直射過來,恨不得貫穿了她,安慰地是,梓軒哥哥一如往昔般,朝她溫柔地笑。
她的梓軒哥哥,今天很不一樣,平素裡散下的鬢髮服帖到耳後,琥珀色的眼睛很生動,通明的燈火都不及他輝煌,他著了一套白色亞曼尼,白色真的很適合他,乾淨的指纏繞上精緻的杯,她的梓軒哥哥愈發地耀眼了,什麼時候起,他的周圍,已經有眾多出色的女子環繞。
眸中的光彩黯淡下來,她的梓軒哥哥離她越來越遠,他再也不是顧小北一個人的了。
她還陷在思緒裡,已經有年紀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