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纖放下竹簾,感慨道:“主子,沒想到,最後竟是京都城的百姓幫了咱們的忙!這下可省去了好一番力氣了。”
“我不過是佔了一份理而已,根本就不算什麼。”慕晚歌閉著眼睛說道。
誰想,甘裳卻是掩唇笑了聲,道:“即便沒理,咱們也能講出一個理來。主子拿捏人心的本事,那可是世間無敵的啊!”
慕晚歌嘴角一勾,卻是不置可否。
不一會兒,幾人便下了車,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大牢,顯然斷遙之前的打點還算是不錯的。
“你們留在這裡,等我出來。”說完,慕晚歌就獨自一人往光線昏暗的牢房裡走去。
甘裳和紫纖略顯擔憂的看了她一眼,卻還是乖乖的守在了門口。
慕晚歌慢慢的走在狹窄的過道里,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時刻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並四處打量著找尋關著劉枝的牢房。
與她想象中的牢房不同,此處倒是很乾爽,雖也有一些惡臭味撲面而來,可因為空氣乾燥的緣故,倒也不是那麼難聞。可見,京兆尹陶宇是十分治下有方的。
忽然,慕晚歌停住了腳步。只見前方的牢房裡,一個人影埋頭縮成一團靠在牆角,身穿肥大的囚服,頭髮散亂,靜靜的姿態直讓見者忍不住為她嘆息。
只是,慕晚歌心中卻無甚感覺。對這個毀掉慕晚歌一條性命的女人,她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同情心去嘆息她的遭遇。
許是感覺到了異樣,那人埋著的頭頓時抬了起來,當看到站在前方脊樑挺直的白色身影時,她冷笑了一聲,沙啞著聲音道:“真沒想到,臨死前竟是你來看我。我是不是該覺得很榮幸?”
“你的確該覺得榮幸。更何況我還拖著病弱的身子鑽入這牢房,你更應該感激涕零了。”慕晚歌緩步走了上去,立於粗大而堅固的牢木前,繼續道,“看到我來,你似乎很失望啊!你在等著誰呢?是右相大人,還是你的兩個寶貝女兒?”
剛才劉枝抬頭時眼裡閃過的希冀與欣喜,可全被她捕捉到了眼中的。
劉枝冷冷看了她一眼,隨即靠在了身後粗糙的牆壁上,顧左右而言他道:“我真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栽在你的手裡。果真是老天不長眼哪!如今想來,這些年的偽裝,該是很辛苦的吧?可真是難為五小姐了,為了對付我,竟連忍辱負重都用上了。看來,此刻不痛哭流涕一番,真的是對不起五小姐的多年隱忍步步經營啊!”
只是,此時心裡卻也是萬分感慨著,誰又能想到,這些年裡被世人遺忘的右相府五小姐竟會是最後的贏家,而自己多年努力後得到的“正妻”之位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
如今身困三尺牢籠,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均已成過眼雲煙。明日一尺斬首臺上,血濺三尺,淚灑長天,也不過徒勞無華。
“你難道不想知道自己兩個女兒的訊息麼?”許久,慕晚歌才繼續說道。
劉枝聞言,猛地站了起來,衝到她面前驚道:“你對她們出手了?你把她們怎麼樣了?”
慕晚歌只定定的看著她,不言不語。
劉枝頓時急了起來,雙手死命的搖晃著眼前的牢木,瞪圓了雙眼怒道:“慕晚歌,你怎麼對我不要緊,可玉兒和蘭兒是無辜的,你不能出手對付她們。你不可以…”
“原來你還會在乎自己的女兒啊!我還以為,能夠在我的藥裡下毒的人是沒有心的呢。如今看來,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慕晚歌淡淡掃了她一眼,目光清澈卻帶著十足的涼意。
而聞言,劉枝緊緊的咬著嘴唇,滿面悲痛之色。卻見她朝著慕晚歌跪了下來,嗚嗚嗚的哭訴道:“五小姐,求你放過她們吧。她們還小,根本就不懂事也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求你,放過她們吧!”
☆、卷二 我命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