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年前乞巧節的那一次相遇相處,此後所調查的東西,都是為著拉攏右相慕世明而做的。
即便是大婚之日扔給了她一紙休書,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莫名迷茫。能夠如此淡然從容的,不是強自偽裝的鎮定,便是見慣不慣了!只是,看她的神色,卻不像是偽裝的,而是完完全全無所謂的那種。
莫不是,她已經見慣不慣了?
這念頭一出,他二話不說便否定了。一個深閨女子,面對的不過是三尺方圓的天地,又如何能見慣不慣?
若是讓慕晚歌知道玉雲洛的想法,怕是要笑掉大牙了。以前的慕晚歌所面對的或許真是那三尺方圓,可對於她這個歷經風霜的人而言,鮮血屍體便如家常便飯,習慣到了麻木。
此刻再面對這噁心的東西,神色如常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她這一份淡然如常的神色,落在某個人的眼裡,早已掀起了軒然大波。
陶宇猛地衝了下來,厲聲道:“慕五小姐,京兆府的仵作早已經驗過了,你又何必親自動手?張仵作的水準是極高的,你又有什麼值得懷疑?莫不是你想要毀屍滅跡?”
“大人多慮了,我不會傻到當場做出這種事兒的!仵作驗屍,自有他一套專業的理論。精通藥理病理,知道何處經絡受傷便危及哪處臟腑,中何種毒便出現什麼症狀。這些東西,是要記錄在案的,於大人有幫助,可於我而言,卻有些多餘了。我如此做,無非就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而這清白,我向來喜歡自己給自己,而不喜歡他人插手其中。”慕晚歌頭也不抬的說道。
只是話剛說完,自己都覺得有些不舒服。若不是世人看重名聲、清白之類的東西,她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這些不討喜的字眼兒。只是,局勢在前,當忍則忍。
而圍觀的百姓頓時面面相覷,怎麼想都覺得那句話裡藏著很大的古怪,看著陶宇的眼神裡明明白白寫著“多管閒事”四個字。人家姑娘家的想要證明清白,你一個大男子急於插手做什麼?莫不是心中有鬼?
陶宇卻是哭笑不得,自動待在一旁,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省得引起民憤,砸了京兆府的牌匾。
慕晚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話會產生如此轟動的效果,而是徑自低頭檢視著面前這張早已腐爛不堪的面孔,隨即對著身側伸手,吩咐道:“給我找一根細條來。”
身旁站著的衙役面色一怔,詢問的看向陶宇。
陶宇微嘆了一聲,朝他擺了擺手,那衙役跑了出去又跑了回來,將細條遞入慕晚歌手中。
慕晚歌快速接過,伸手拗了拗,就要往屍體的上半身探去。
“啊——”這時,一道高分貝的聲音頓時震動了眾人的耳膜。
慕晚歌手一頓,抬頭看去,卻見身份尊貴的淑梨郡主正死命的捂著口鼻,眼裡盡是嫌惡之色。而當發現眾人以複雜鄙夷的目光看著她時,她便狠狠的回瞪了過去,再看著慕晚歌的眼神裡更是嫌惡至極。
只是,經此高呼,玉淑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頓時也一落千丈。慕晚歌為證明自己清白親力親為,又有什麼不好?值得這般大驚小怪麼?果然是養在了王府裡的嬌花,不懂得高門大戶卑微庶女的艱苦!
於是,眾人看向慕晚歌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讚賞和敬佩。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成了庶女,身份卑賤了這麼多,竟沒有自暴自棄,倒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被玉淑梨這麼一打擾,慕晚歌想不覺察到周圍的詭異,都是很難的事情。只是,即便察覺了心裡也只是暗自冷笑一聲,若當初她並沒有奮起反抗,從而為自己博得一份尊嚴,此時此刻又哪裡會得到這些人的尊重?怕是見到她出門,早已是唾沫橫飛了吧!
果然呢,有些東西,即便你窮到只剩下裡衣中褲了,都是不能丟棄的。比如說,尊嚴;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