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病了而為他擔憂費神。雖然皇叔總是說自己的身體沒事,可他還是捨不得讓皇叔為他費一點點心。
自從那晚在引仙閣與皇叔一起泡過溫泉浴之後,他便總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皇叔有什麼事瞞著他。而這事是他不想知道的,或者說是他無法接受的。所以即便是他心底再不安,他也絕不敢去探尋。不敢去向皇叔刨根究底,追問他究竟隱瞞了自己什麼事情。
養病的這幾日,他每天都吩咐管家去養心殿看望皇叔,然後回來向他稟報皇叔的身體狀況。聽到管家說皇叔的身體一如往常,他才會放下心來。
可是今日管家似乎去了特別久,久到讓他莫名的心慌心悸。而且越是想到皇叔,這股心慌的感覺就越重。
一陣冷風驀地從窗外吹了進來,撩起火紅色的帳幔獵獵翻飛,更帶來一室的寒意。
皇甫辰曜愈發的蹙緊了眉頭,伸手拂開被冷風吹到臉上的幾縷墨髮,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端著的藥碗。正欲仰頭喝下,一股無法抑制的心痛猛地自心間傳來。薄唇一張,立時吐出好大一口鮮血來,青花瓷的藥碗緊接著跌落,碎了一地。
“王爺!”驚風嚇了一跳,慌忙上前一步,用力穩住他似有些搖晃不穩的身體。“王爺,你怎麼啦?”
“驚風,皇叔出事了!一定是皇叔出事了!”皇甫辰曜一把推開他,隨即翻身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大步往房外衝去。
剛剛拉開房門,福管家正好回來,面上神色焦急而又擔憂。
不待皇甫辰曜開口,他便急急說道:“王爺,安親王今日不知道去了哪裡。老奴尋遍了整個養心殿,也沒有看到安親王。不過,老奴在安親王的枕下發現了一封信,是寫給王爺的。”
“什麼信?”皇甫辰曜眼皮狠狠一跳,幾乎是用搶的將福管家手中的信抓了過來。屏住呼吸,雙手顫抖地展開摺疊成方形的信箋。入眼的第一句話便令他瞬間面如死灰,一片慘白,而那雙妖嬈的桃花眸卻是通紅通紅,彷彿染滿了鮮血,看起來似魔似魅。
“不!!!”
淒厲悲慟的一聲嘶吼,彷彿困獸之鬥,震撼人心,讓天地都忍不住為之動容。
“王爺,發生了什麼事?”驚風與福管家一左一右攙扶住神情駭人的皇甫辰曜,壓下心頭的驚懼,異口同聲地問道:“安親王在信上都說了些什麼?”
皇甫辰曜仿似沒有聽到他二人的話般,雙臂用力一振,強大的內力瞬間將驚風與福管家遠遠彈開。
“皇叔不會丟下我的!皇叔一定不會丟下我的!”他赤紅著雙目,用著吃人般的眼神瞪著被他震倒在地的驚風與福管家二人。
片刻,他扔掉手中的信箋,發瘋一般往外跑了出去。
“王爺,你要去哪兒?你的鞋子都沒穿吶!”福管家急急地喊道,想要拉住那似乎陷入癲狂的王爺。奈何剛才被王爺的內力傷到,此刻體內氣血上湧,胸口又堵又疼,半天都爬不起來。
驚風擦掉嘴角的血跡,而後順了一下體內亂竄的真氣。將福管家扶起來後,立刻撿起地上的信箋。二人安眼看去,只見上面寫道:
小曜,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皇叔已經離開了這個人世……這樣的結局,皇叔早已預料過無數次,皇叔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原諒皇叔隱瞞了你這麼多年……
小曜,不要難過,也不要責怪遷怒於任何人。皇叔的死並非因為冰蟬蠱毒,而是天意註定。皇叔天生體帶冰毒,命裡註定活不過二十歲。能多活五年,全賴太后下於皇叔體內的冰蟬蠱毒。所以,你千萬不要因為皇叔的死而去找太后和辰絕報仇。若是盛祈皇朝因為你而發生戰亂,天下蒼生因為你而陷於水深火熱,皇叔便是死也不會瞑目的。
小曜,對不起,皇叔再不能陪在你身邊照顧你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