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大是驚駭,但是面上反而鎮定下來,高聲道:“李道長你走吧,今日之後我少林寺封山五年再不涉足江湖中事。”
心燭、心燈、心樹急道:“大師兄,這可萬萬使不得,今日我等就是拼卻往生極樂也不能讓這廝安安穩穩的下山。”
心湖嘆息道:“我等禪宗見心明性,痴迷武道本就落了下乘,這十幾年來我身為方丈反而沉溺於如何揚我寺聲威,反而疏於對眾位師弟和諸弟子佛法修行的督促,少林名頭越大,才引來心寵和百曉生的覬覦,即使這次李道長不動手,也會有別的人來,何必呢。”
僧眾皆默然,無言以對。
他說話間李志常已經離去。
心湖心中還有沒說出的話,既然上官金虹已經出山,他少林寺這幾年正好削減聲威避一避風頭,少林寺今日鎮寺之寶這事情恐怕不日就要傳遍江湖,到那時眾人自然會看低少林,加上今日之後封山,上官金虹再無可能來強攻少林,畢竟李志常可是一人獨自擊潰了少林寺數百年的聲威。比起一個人單槍匹馬來少林,恐怕上官金虹對奪走達摩易筋經的李志常更有興趣。這種移禍江東的事情心湖自然不會開口。
數百年來少林寺不是第一次低頭,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但是十年後、二十年少林新一代長成,重新執掌白道時又有誰會記得這段往事。
李志常知道心湖怎麼想,他也配合了心湖的想法,這就是各取所需。李志常求的是名,心湖求的是利。李志常的名師名揚天下,心湖的利是保全少林,這本來就沒有衝突。
林仙兒依舊在原地等李志常,李志常去時松林舞動,回時雨雪霏霏。在雪林之下,越發襯托出林仙兒的明麗動人。
林仙兒本來有機會逃走,但她沒有走。
李志常道:“我給了你機會走,你為何不走。”
林仙兒道:“李郎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志常道:“先說假話吧。”
林仙兒道:“奴家捨不得走。”
李志常噗呲一笑,道:“那真話呢。”
林仙兒閃動明眸,露出皓齒,掩口一笑道:“奴家是真的捨不得走。”
李志常莞爾,道:“合著你不說真話也不說假話,只說了兩句空話。”
林仙兒道:“不,我知道李郎愛聽這些話。”
李志常道:“既然如此,我要你做一件事。”
林仙兒道:“原來李郎喜歡在雪地裡,其實恰巧人家也很喜歡在雪地裡。”她粉面含羞,眉眼間又露出無限風情,若隱若現,欲拒還迎,不可方物。
李志常道:“你若要真心想跟隨我,就收起這些本事,我之所以留你,倒不是因為你的美色。”
林仙兒正色道:“李郎有何吩咐,奴家一定會做到。”她這一番又正經起來,收起萬種風情,變得十分嚴肅。
大多數人都有好幾張不同的臉,他們若要變臉時,就好像戲子在換面具,甚至比換面具還要簡單。
面具換得多了,漸漸就會將忘記自己本來是什麼樣的一張臉。
面具戴得久了,就再也不願拿下來。
因為他們已發覺,面具越多,吃的虧就越少。
林仙兒便是深諳此道。
李志常卻是任林仙兒如何變化都能淡然以對,他道:“我知道你一向很有錢,這次我要你在洛陽城修一座道觀。”
林仙兒道:“不知是什麼樣的道觀。”
李志常道:“我只四個字,‘極盡奢華’。”
林仙兒沒有問李志常為何要這麼做,她知道有時候問的越少知道的越多。
李志常那日之後便和林仙兒分別,他轉道來到終南山,這座山峰和他記憶中幾乎沒有差別,只是少了重陽宮,少了全真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