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到親人歸家的等待者都成為了令人心生憐憫的意象,激發起無數人的共情。
總統和克萊蒙斯當然不會因為那麼點輿論壓力而承認擴大戰爭的政策是錯誤的,畢竟這樣的聲音還是少數,況且民眾質疑的並非戰爭本身,而是戰略決策和具體行動。但他們面臨著即將到來的大選,在下一年的大選中,民眾最關心的議題之一無疑就是戰爭究竟會讓聯邦走向何方。
凌深雖然與克萊蒙斯並沒有碰過幾次面,但知道這個alpha就是墨菲斯政界最典型的權力崇拜者。克萊蒙斯相信自己的權力意志決定著善惡標準和價值判斷,民眾都是愚昧的,天生需要被強者的意志所領導。如果說墨菲斯的決策者們是一條船,而民眾是一條河,那麼這條船所要面臨的真正危險並不在於河流的波濤與曲折,而在於自身航行的方式。他們的權力意志才是創造這個世界的不竭的本源。
但如果愚昧的水滴想要看到人類軟弱的情感所打造的愛的幻景,那他也會不吝嗇去滿足那些無用的同情心。面對民眾關注時,如何打動他們遠比事實重要。
“一場展現政府人道主義關懷的政治作秀,值得你們用上這麼一個重要的利益方嗎?”凌深的聲音冷了下來。
塞涅爾移開了視線,低垂著眼:“馬上要開始大選了,哥哥需要安撫輿論。”
其實並不需要對面的男人解釋,凌深也知道。這或許是他作為一個身上除了過去的功勳榮譽外沒有任何可用之處的丈夫能為塞涅爾的家族提供的唯一實際價值。
他沉默地望著自己的妻子,在那張眾人都為之神魂顛倒的臉上發現不了一絲令自己心動的美。年輕的夫妻站在墨菲斯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心,卻如同最平庸的年邁夫妻一樣,彼此之間只有死氣沉沉的僵硬。
婚姻就像是提早為他們打造的墳墓,在這之中,黑暗、冷漠、疏離、猜疑、厭惡扼死了所有聲音,把兩個人活埋進一段看似光鮮靚麗卻什麼都不是的關係裡。對他們來說,痛苦無法終結,它不知疲倦,不會毀滅,勤勤懇懇地要他們在面對彼此的每時每刻都體驗著這種內心的折磨,無窮無盡,緩慢又清晰地令他們感到窒息。
“如果需要利用我,起碼也告訴我一聲吧。”凌深冷著臉,哪怕塞涅爾沒有看他,都能感受到他語氣中壓抑著的憤怒。
“抱歉。”塞涅爾重新抬起眼,直視著自己的丈夫,“我希望能幫助你,但怕你知道後拒絕。”
凌深的聲音很冷漠:“你知道我不喜歡,可你還是那麼做了。”
塞涅爾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終於出現了一點變化。藍色的眼珠上似乎蒙上了一層看不清晰的薄霧,遮蓋住了裡頭奪目的光彩,就像下雨前的天空一樣黯淡。不過很快雲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