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禮彥正盯著雲怡頭上那流光溢彩的步搖瞧,聞言忙收回目光,面色一紅,瞪向慧安,嗔道:“祖母待雲姐姐好,我瞧著是極眼紅呢,只我怎麼聞著這屋子裡還有一股子酸味,似是從嫂嫂那裡飄過來的呢。嫂嫂也眼紅,卻偏拿妹妹說事,這可不成。”
眾人聞言皆笑,又說了幾句話,便聽外頭傳來巧萍的聲音,“老太君,顧小姐給您請安來了。”
說話間簾子被挑起,巧萍引著一個穿豆蔻色廣袖束腰紗衫,藕荷色碧紋湘江長裙身段窈窕的姑娘繞過屏風走了進來,慧安尚未瞧清楚那姑娘,關禮珍已咯咯笑著起身迎了上去,拉著那姑娘的手,道:“顧姐姐好久不來,都想壞人家了。”慧安瞧去,但見那姑娘梳著小流雲髻,烏黑的發上數朵珊瑚綠松石蜜蠟的海棠珠花纏繞其上,除此之外通身上下竟再無其它裝飾,可一舉一動卻自帶一股清貴之氣,那面容更是清麗豔俗,高雅溫婉,正是顧妤馨。
瞧著她和關禮珍拉在一處的手,慧安不覺心一緊,便見關禮彥也站了起來笑著迎了上去,顧妤馨安撫了關禮珍兩句,這才笑著上前給定國夫人盈盈地福了一禮,定國夫人忙喚姜嬤嬤扶起她,又拉到了身邊笑著問道:“怎來的這麼早,又是你獨自一人的。”
顧妤馨便笑著道:“舅母這兩日身子有些不爽利,兩位姐姐要在一旁侍疾,只馨兒是個不孝的,只想著出來尋妹妹們作耍,舅母想著我是到太姑母這裡來,也不是別處,便允了我獨自出門。近來我正跟著舅母學理家,舅母拘的嚴,故而沒能常來看望太姑母,我心中實在惦記,想著晚些只怕客人一多,就不能和太姑母好好說話,故而便來得早些,只太姑母莫要嫌我一早便來煩您清閒才好。”
定國夫人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顧妤馨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倒也學會和我貧嘴了。”
顧妤馨這才笑著衝二夫人三夫人見了禮,又瞧向慧安,福了福身,道:“自打上次國子監一別已有兩年餘,那時沒機會能和嫂嫂深交,馨予一直遺憾,倒不誠想如今竟成了親人,卻是更該多親近了。”
顧妤馨的祖父和定國夫人,睿敏太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故而喚定國夫人為太姑母。顧妤馨常年養在京城外祖家中,故而一直和關府極親近,和關家姐妹也算一處長大,定國夫人對她也是多有寵愛。慧安見她笑著衝自己行禮,忙上前扶起她,笑著道:“妹妹說的是呢,以後妹妹可要多到我那院子走動才是。”
因顧妤馨到來,大家免不了又陪著她和定國夫人說了會話,定國夫人見天色已是不早,這才吩咐慧安帶著幾個姑娘往園子裡去,而二夫人和三夫人卻是留在福德院中,一會少不得有相近人家的夫人帶著小姐過來給定國夫人請安,卻是要兩位夫人作陪的。
慧安帶著雲怡等人到了園子,園子中已收拾齊妥,片刻童氏和許氏一起到了,慧安迎了兩人,笑道:“舅母說的幾位小姐今兒應是都會來,一會子舅母可要睜大了眼睛好好瞧瞧。。二哥哥可是來了?”童氏便樂得眉開眼笑,道:“自是來了,正在前頭和姑爺說話呢,一會子少不得你安排一二,叫他見見那三姑娘才好。”
慧安便湊近童氏道:“舅母放心吧,一會子姑娘們來了也都不拘著,是要一處遊玩的,既是要賞花,免不了要遊湖,到時候我叫下人留意將三姑娘安排在一條畫舫上,令丫鬟將那畫舫開到湖心島的東面。那邊男客也要自由走動的,舅母只叫二哥哥早早候在那湖心島東面的鏡心亭中便好。我已託四少爺一會子陪著二哥哥,到時候便說在亭子中躲清閒,待姑娘們上了湖心島便能碰到,既不顯得刻意,又能瞧地清楚仔細,還能說得上話,卻是極妙的。”
童氏聞言一喜,連聲道好,慧安又和她說了兩句,便叫冬兒親自引著她和許氏去給定國夫人問安,慧安卻留在園子中接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