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卿染道,似乎是怕荀卿染不信,荀淑蘭又道,“若母親知道,後來肯定不會應大姐姐替我說的婚事……”
荀卿染腳下頓了頓,並沒說什麼,就上了馬車。馬車已經走出很遠,荀卿染微微掀起車簾向後望去,就見荀淑蘭依舊呆呆地站在那裡,垂著頭,彷彿木雕。
容氏是按照超品國公夫人的規格殯葬,如今還停靈在家中,過幾天就是出殯的日子。荀卿染出了月子,本就想過府弔唁,因著種種緣故都未能成行。這天她和齊攸進宮見了皇上和太后,得了口諭,才到齊府來弔唁。
齊府眾人得了訊息,早就開啟正門,跪在兩側迎接。齊攸到了門口,連忙下馬,親手扶了大老爺和二老爺起來。夫妻兩人到容氏靈前祭拜了,齊攸便被請到書房,荀卿染被眾女眷簇擁著到內室坐下說了一會話,因她與齊攸剛開府,很多事情需要料理,便起身告辭出來。
眾人簇擁著荀卿染往外走,院子拐角處一箇中年婦人正扶著小丫頭的手臂曬太陽,見了這個排場,便迷了眼睛打量荀卿染。因為離的有些遠,她進來身子虛弱,眼睛也花了,就看不太真切。
“那個是誰,這樣大的排場。”
“聽說是端怡親王王妃,今個和親王一起來給悼祭老太太的。”小丫頭一邊翹著腳往人群裡瞧,一邊答道。
“端怡親王王妃,什麼時候又有了端怡親王妃了?”這婦人皺起了眉頭回想她所知道的那幾位親王,這個封號是二十多年前就斷了的。
“老夫人不知道?”這小丫頭年紀小,是剛從下面上來的,“婢子聽著府里人說,親王還是這府里長大的那。”
這中年婦人腳下打了個趔趄,更睜大了眼睛往人群中看,腳下更不由自主地往人群那邊挪動。
小丫頭忙拉住了她。
“老太太,上面吩咐,老夫人不好到前面來。若被人瞧見了,婢子也不好交代的。”小丫頭道。
這婦人卻似乎聽不見小丫頭說話,只是往前走去,等她瞧清楚了被眾人簇擁的正是荀卿染,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她從獄中出來,便被安置在齊府後面一座小院子裡,並不肯讓她來拜祭容氏,也不讓她到前院來,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更是沒人和她說起。
“那是誰?那是誰?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婦人顫抖著聲音,回過頭問那小丫頭。
小丫頭見她瘋魔了似地,便被嚇著了,就要拉著她往後頭去。
兩個年輕的媳婦子端了茶盞從上面走下來,見了這幅情景,都撇了嘴。
“原來四爺竟是端怡親王的後人,誰能想得到。”一個媳婦子道。
“可不是,王妃原來是咱們府上的四奶奶,如今可是苦盡甘來。”
“當初在府裡,我就瞧著四奶奶那番氣派必是個大富大貴的人,今天可不應驗了?”
“正是那,若不是有人作死,如今咱們這一府的人也能跟著享福。”兩個媳婦子白了那婦人一眼,匆匆走過,也並未打招呼。
“……聽說瑄姐兒封了郡主,珝哥兒才多大,便直接封了世子那……”兩個媳婦子漸漸走遠,說話聲卻依舊飄了過來。
“這怎麼可能?”中年婦人呆在那裡。
“方才王妃說了,要請咱們一家都搬過去一起住那。”
“哎呦,那感情好,聽說那芷園跟仙境似地,能去看一眼這輩子就沒白活……”
中年婦人和小丫頭都聽見了這些話。
小丫頭喜笑顏開,拉著婦人,“那老夫人也必是過去的,到時候婢子就跟老夫人一起過去享福了。”
“不……”
這中年婦人叫了一聲,眼睛往上一翻,就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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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園荀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