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冷,就多籠幾個炭盆。”齊攸對荀卿染道,“過些天北邊的炭就要送到了,那個是不錯。”
“這樣已經很暖和了。”荀卿染道,京城裡面規矩多的很,比如說什麼時候換大毛衣裳,什麼時候才能燒炕燒地龍,並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我給四爺做了件袍子,剛剛做的,四爺試試合不合身。”說道大毛衣裳,荀卿染便想起她給齊攸縫製的袍子,忙取出來,讓齊攸穿上試試。
“你懷著身子,怎麼還做這些。”齊攸接過袍子,瞧著那細密的針腳,精緻的刺繡,心中歡喜。
“不過是一兩件,哪就累到了那。”荀卿染笑,幫著齊攸將袍子穿上。
“正合適。”兩人都笑道。
祈年堂上房,李嬤嬤端著杯茶奉給齊二夫人,齊二夫人接過茶,並不喝,只是輕輕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
“老爺最近都歇在你那?”齊二夫人問,那語氣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陳述事實。
“回太太,是的。天氣漸冷了,老爺說前面書房冷了些,便不在那歇著了。”李姨娘躬身答道。
“哦,”齊二夫人叫了一個管事媳婦進來,“你一會送兩簍子上等的銀霜炭到李姨娘房中。”
那媳婦答應了,便退了出去。
“老爺近來事忙,你要用心伺候著。”齊二夫人對李姨娘道。
“是,太太。”李姨娘恭順地答應著。
“老爺今天打發人去了南面……”齊二夫人漫不經心地說話,似乎是對李姨娘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
李姨娘恭順地聽著,她可是不敢漏掉齊二夫人說出的任何一個字,哪怕是一聲咳嗽。
“你下去吧,用心服侍老爺。若缺什麼,就到我這裡支領。”齊二夫人吩咐道。
“是。”李姨娘屈膝福了一福,便要退出去。
“哦,”齊二夫人卻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七丫頭的婚事,有眉目了。”
李姨娘忙站住了,一臉驚喜地想要詢問。
齊二夫人卻面露倦色,擺擺手,讓李姨娘退下。
李姨娘只得從上房出來。
這一夜,齊二老爺果真又到了李姨娘的房中歇宿,李姨娘心中存了意,比往常更加的百般的奉承。
“這就入冬了,年關也就近了,姑老爺那邊,老爺可有信送去?”李姨娘見齊二老爺眉頭舒展,試探著問道。
“嗯。”齊二老爺被李姨娘的手捏的熏熏然,點頭答道。
“姑老爺也有幾年沒有進京,老太太想來是心中想念的,還有顏姑娘……”
“老太太年紀大了,越發操心孫兒們的事,哎。”齊二老爺道,“他們早些進京,早些定下來也好,了了老太太的心願。”
“老爺,姑老爺要進京?打算定什麼事啊?”李姨娘輕聲問。
齊二老爺卻沒有答話,李姨娘探過頭去看時,才發現齊二老爺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李姨娘便到祈年堂給齊二夫人請安,然後樂滋滋地離開了。齊二夫人則往宜年居來。
“老太太看看,這一個是趙守備家的四公子,是嫡出,今年十七歲,如今捐了個騎都尉的功名在身上,他家原是當地的大族,族中子弟多在外做官的。還有這一個,是江蘇巡撫的侄子,也是嫡出,才十六歲,已經考中了秀才,來年便能中舉。這兩個是老爺細心挑選出來的,和咱們七丫頭都還般配,如今來問問老太太的意思。”
宜年居上房,齊二夫人拿了兩張庚貼出來,說是給齊婉煙挑的人家,問容氏的意見。
小丫頭將庚貼呈給容氏,容掃了兩眼,便遞給一旁的荀卿染。
“染丫頭替我瞧瞧。”容氏並未戴眼鏡,只讓荀卿染替她看那庚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