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默默的吃自己燒的菜的時候,總想想起兒時家裡的飯桌,崔妙瑛女士煮的飯,她那時一上桌會說:“啊,今天沒有好吃的!”或是抱怨:“這湯太鹹了,那菜太淡了!”
實在不懂為什麼家裡請客吃飯,再難吃的菜,客人來了丁醯:“可以了,謝謝,很好吃!”
爾後,她到自己不得不操勞起飯食的時候,就發現每一個能無償燒菜煮飯給你吃的人都是難得的,無論好不好吃,這樣的感激之情都是發自內心的,這樣的心意都值得珍惜。
她也暗自發誓,將來一定要為自己的丈夫燒一桌好菜,讓自己的孩子能不羨慕別家的娃娃,能驕傲的說:“我媽媽燒的菜最好吃!”
夏先生手挑了勺吃得慢悠悠,夏太太鼻子通紅直找紙巾。
外面,月色漸漲,華燈初上,小小的砂鍋館裡白嘩嘩的熱氣騰騰,穿大白圍裙的小工轉悠的臉通紅,老闆娘的嗓門很大:“小姑娘,想吃什麼?”砂鍋的蓋子響得“叮叮”“磕磕”。
在這片喧鬧中,兩人對坐,吃一碗辣辣的砂鍋,比之去高檔的餐廳,何嘗不是一件極浪漫的事?
熊曉苗飯飽之後,拉了夏靜生帶阿蒙下來散步,小阿蒙很久沒得到主人的關心了,煞是興奮,埋著頭一個勁的走路,牽繩被它拉的緊繃繃的。
夏靜生看熊曉苗被狗拽得直往前衝,好笑說:“真不知道是狗溜你,還是你溜狗!”
熊曉苗吃得很飽,正在打嗝,“咯咯”得胸直跳,剛說一個字就“咯”了一下,有點惱火,但越惱火,嗝得越發厲害。
夏靜生笑彎了大眼,拿了繩子牽了阿蒙過去,熊曉苗不說話,胸裡還是直跳騰,有點急。
夜涼如水,深秋的風穿了身體過,熊曉苗搓了搓膀子,“咯”了一下。
夏靜生嘆了氣,下樓的時候還提醒她加件衣服,可這丫頭就是不聽。他今天開會的衣服還沒換,褪了西裝外套,蓋在她頭上,牽了阿蒙往前走,說:“穿上。”聲音一下子被風颳遠。
亞麻的質地摩蹭在指間,熊曉苗巴巴大頭,乖乖的穿好,一下子笑起來,到底男人與女人的構造是不一樣的,這衣服穿在夏靜生身上服服貼貼,擱她身上就似個大袍子,肩膀垮垮,衣角袖子長了一截,甩一甩可以去唱戲了。
夏靜生回頭,看了熊曉苗一眼,約是也覺得好笑,秀美的眉梢翹了起來,大眼裡閃過一絲汀醵,走回來,把牽繩放在熊曉苗手上,低了頭,幫熊曉苗捲袖子,垂了密密的眼睫,一層一層,疊蛋糕一樣挽起來。
熊曉苗覺得不公平,看看夏靜生脫了西裝,西裝褲包著的長腿,□是□,身材是身材,真沒的說。又“咯”了下,直感嘆。
夏靜生幫熊曉苗挽好,直起身來,抿了嘴笑,“瞧瞧,這誰啊?”
其實心裡還有種滿足,男人見喜愛的女人穿了自己的衣服,總覺得是可愛又□的。
熊曉苗不解風情,繼續打嗝,紅了臉,“咯咯”的聲音,在靜謐的小徑上尤其破壞氣氛。
夏靜生一手牽了熊曉苗,一手牽了阿蒙的繩子,不慌不忙的開口,“熊曉苗,你知道周遊喜歡你嗎?”
熊曉苗嚇了一跳,她一直不清楚周遊的事情,直覺上不去理,但沒想到夏靜生突然說這個,一下子心漏跳了一派,梗了一下,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慢慢的走,樹葉輕輕的搖,半晌,夏靜生說:“不打嗝了?”
熊曉苗□,突然發現是真的不打嗝了,狐疑的看夏靜生。
夏靜生不睬她,往前走,一本正經說:“人說打嗝嚇一嚇就不打了,原來是真的!”
……
夏靜生自從說到周遊後就不怎麼說話,熊曉苗才和好沒想到又開始不對勁,很不是滋味,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機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