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絕對不是同情憐憫,是一種更加複雜,並且也更加難捨的東西。
那是微微的歡悅和惆悵,如絲一般纏繞著,心口好像有這麼漲起來,又好似被挖空了一塊,充盈而虛無,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夠離開,這與理性無關,甚至也與利弊無關,只是她不願意。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居然有這麼一刻時光,可以讓她完全的拋棄理性,讓她甚至不去想將來的生死,在狂風之中,在料峭山巔上,固執的留下來,與這個人對視。
馬車的顛簸好像不見了,兩個人被絢麗的霞光環繞著,他的衣衫臉容,都被這溫柔的光澤包覆。
靠坐在車廂邊,手臂是痠軟的,雙腿也忽然不想動了,楚玉定定的看著容止,過了一會兒微笑道:“那就這樣吧。”這條命原本就是撿回來的,這個時候還回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容止漆黑的眼瞳裡泛起奇異的波瀾,過了片刻他微微的嘆口氣:“公主,我不會死的,你不必如此,這樣留下來陪我冒險。”
楚玉對他的話並不相信:“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他要是能早脫困,為什麼不早點用?
容止靜靜地道:“再過些時候,我便可恢復些氣力,屆時只需斬斷我的腿,便能從此脫身。”見楚玉面上色變,他又是一笑,道,“玩笑而已,但我確實需要些時候積攢氣力。”
楚玉沉默片刻,道:“好,我等。”鑑於容止之前的惡劣記錄,她決定親眼看著才相信。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四十九章 千鈞只一發
馬瘋跑著,失去了控制,也失去了理性。
而車上的楚玉,也覺得自己也失去了理性。
在這個生死關頭,她竟然願意留下來,跟另外一個人同生共死。
可是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心臟被灼熱的東西盈滿,腦海也被亂流的狂熱所充斥,讓她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驚懼,難捨,迷惘,彷徨……不知道多少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好像五顏六色的顏料,彼此滲透沾染,可是最終迴歸的,竟是雪白的純色。
山崖漸漸的近了。
夕陽西下。
楚玉望著馬車前方不遠處,本來該十分恐懼的,可是她忽然間陰錯陽差的,想到一個笑話,是說武俠小說裡,跳崖或落崖的人,基本都不會死,反而會在崖底下遇見前輩高人或者發現武功秘籍,又或者找到什麼能增長功力的靈丹妙藥,總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想到這裡,楚玉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並不覺得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也不期待武功秘籍或靈丹妙藥什麼的,只要她和容止能撿回來這條命就好。
容止見她露出笑容,微微詫異道:“你笑什麼?”她臉容蒼白,不僅僅是被風吹的,也有自己嚇的,眼眸裡依舊深藏著懼意,可是這笑容也是發自真心,兩廂比較,很是矛盾。
楚玉又是一笑:“快到崖頂了。”
容止點了點頭,他望了一眼楚玉還虛握著的長劍,楚玉連忙醒悟過來。反手將劍柄遞過去。
接過劍。容止道:“公主,還請坐穩。”說罷,他輕吐一口氣。身體猛地後仰!
他一條腿卡在橫槓裡,另一條腿勾著馬車底,雙腿彎曲,腰部好像柔韌的弓一般拉開,而他地手也跟著伸展,看了不看地回手一劍。劍尖正好劃過了左側馬匹的左後腿腿彎上。
只不過瞬息功夫,容止又藉著方才躺倒之際,腳下續集的反彈之力,如放開繃緊地弓弦一般重新的直起身子,他輕喘了口氣,身體靠在馬車邊,閉目,棄劍。
楚玉不由得發怔:方才容止的動作並不快。她也看清楚了,可是這樣一劍能做些什麼?只不過弄傷了其中一匹馬的馬腿,即便這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