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面的天色,輕呼一聲:“啊,快午時了。”隨後腳步匆匆地去收拾細軟。
看起來冬桃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我放心了。
午時將至時,冬桃也收拾好了細軟。宮人問我是不是要即刻啟程,我沉默了半晌,方道:“再等一會。”說罷,我往君青琰所住的院落走去。
我仍然不死心。
我始終不相信過去的這麼多天裡師父待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情實意,我不信全都是因為菀兒,就沒有一絲一毫真心是屬於我容嫵的。
我到的時候,君青琰正在收拾細軟。
他見著我面上有幾分驚訝之色。
我咬咬唇。
方才明明已經想好要開門見山地問他,可如今見到君青琰這般模樣,我竟……有幾分捨不得,怕完全說開後我與君青琰便再也回不到以前。
只不過我也知長痛不如短痛。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師父,倘若你一輩子都尋不到菀兒怎麼辦?”
他道:“你今早是怎麼了?”
我道:“以師父的記性,昨夜之事你必然是記得的。師父如今是想當作沒有發生過嗎?”
君青琰面色一變,他道:“昨夜你喝醉了,為師可以……”
我打斷他的話。
“師父是要自欺欺人嗎?你明知昨夜我才喝了幾口酒,又怎麼會醉?師父是想要逃避嗎?我不信師父心裡沒有我,也不信師父對我的種種全都是因為菀兒。”說到這兒,淚珠忍不住開始在眼眶裡打著轉,“師父,你告訴阿嫵實話,阿嫵要聽師父的心裡話。師父當真就沒有喜歡過阿嫵?不是因為師徒,也不是因為菀兒,就僅僅因為我是阿嫵。”
君青琰的唇動了動。
他道:“我需要時間。”
我問:“需要什麼時間?”
他沉默了下。
我道:“我希望師父不要欺騙我,對阿嫵說實話。”
他說:“儘管很奇怪,可是你……”他頓了下,凝睇著我,道:“你身上有菀兒的氣息,你也許就是菀兒。”
宛如有一盆冷水從頭灌下,明明是初夏的季節,可我冷得心都在發抖。
真真是可笑之極。
我是菀兒?
我冷笑道:“師父怕是認錯人了,我是容嫵不是菀兒,我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勞什子玉人,我只是個尋常人。不過現在我是知道師父的答案了。”
在君青琰心底,對我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心。
現在還親口說出這樣的胡話!
他一愣,道:“你知道?”
我道:“我什麼都知道,白琬什麼都告訴我了。師父對菀兒這麼糾纏不休,也許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情深似海,可在阿嫵眼中看來,師父不過是讓菀兒受盡苦楚,自私到了極點!”
我一怒,什麼氣話都管不住了,通通都從嘴中蹦出。
君青琰的面色白了又白。
我又道:“我是容嫵,不是菀兒,還請師父記住這一點。師父在宮中已經住了一年有餘,尋覓菀兒也無果,想來菀兒是不在皇城中了,師父也沒必要跟著阿嫵回京了,師父在竹秀閣的物什,阿嫵會讓宮人收拾好送去福華寺。阿嫵從小脾氣嬌縱,任性得無法無天,師父既然不是真心喜歡我,那麼阿嫵便忘了師父,左右也是幾年的時間,為了忘記師父,還請師父以後莫要再出現在阿嫵的面前。”
真是豈有此理。
君青琰竟然連我是菀兒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讓他說實話,豈料實話如此傷人。
這南疆的蠱師,君青琰也罷,白琬也罷,此生我都不想再見到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