慮良久,武清狠聲道:“禿驢,酷吏,這二者不除,大周民望盡失,我武家恐怕也要有滅族之禍了。縱使我做再多的努力,又有何用!?”
宇文素娥自然隱約中知道武清似乎有很多秘密,但也不便詢問,更不會查探,但為君分憂,她責無旁貸,於是便說道:“阿郎,武承嗣和武三思各樹黨羽,排除異己,來俊臣等人更是喪心病狂。大周的名望在百官心中,士人心中,百姓心中早已流失,這樣的朝廷也是亙古未見,所以,阿郎為了府中上下。不若辭了官職,自請削了王爵,歸隱海外吧。”
武清一頓,師姐的話不無道理。自建國以來。女皇依舊用酷吏治天下,所用宰相之頻繁。也估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一面想著武周大統的繼承,一面又想著緩和武氏和李氏的矛盾。她一個老人家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正月裡武承嗣誣告皇嗣有造反嫌疑,以此準備徹底剷除絆腳石。女皇讓來俊臣到東宮查驗,樂人在來俊臣淫威逼供之下自誣。太平公主得到訊息後,便央求女皇親自到東宮看看,正好碰到樂人安金藏以佩刀頗心腹以明皇嗣不反。女皇遂命御醫以桑皮縫合肚皮,救活安金藏。皇嗣才得以倖免。
武三思想在北門中安插親信,被泉獻誠拒絕,被武三思誣告。來俊臣先勒索錢財,泉獻誠不服,結果被來俊臣斬殺於獄中。
武清看到這一條訊息後,一掌拍在了書桌上。輕喝道:“該死!”
隨即,宇文素娥抓住了武清的手,呼喚道:“阿郎。”
武清抱起宇文素娥走向裡間,片刻便傳出了強烈而粗重的呼吸聲,並伴隨著打夯的聲響。
嘩啦一聲,書桌化為了碎片。
武清是在佛堂中見到了闊別多年的師父。
望著師父滿頭的白髮,和那蒼老的面容,他露出了笑容,而後深深地磕了三個頭,武清含著淚,說道:“師父,這麼多年了,您為何不來看望徒兒呢?”
清風道人淡淡地笑道:“哎,混小子都成大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行了,別哭了。如今我不是來呢?看你樣子,似乎不願意讓我老人家在此啊。”
武清趕緊說道:“師父來了,徒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是此處為佛堂,而師父您信奉道教。”
清風道人大笑,說道:“你那書中怎麼說的,‘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原本是一家’。我在這佛堂,正好跟居士一起探討探討。”
武清一愣,看向老孃,只見老孃的雙鬢已經染上一縷白霜,再想到自己已經在大唐三十歲了,不禁感到歲月之流逝,竟然是如此之快,彷彿夢幻一般。
“師父喜歡,便在此休養吧,我命人塑一尊道德天尊吧。”武清緩緩說道。
清風真人呵呵笑道:“你的心意,老夫領了,道祖自在心中。”
武清也沒辦法,在陪了兩位老人家半日後,終於還是向皇宮走去,他不知道如今能否勸動女皇,但他應該先試試。
看著城中街道上蕭條了許多,百姓面有菜色,武清真的很傷心,一個皇帝,竟然不讓臣民殺生,禁止漁獵,都要跟她一樣信佛食素,真他媽的天下奇聞!也怪不得那些剛到西域的官員和百姓,看到肉食都跟狼一樣,他還以為是餓著了。原來竟然是這樣!
在前世的時候,總是能聽到某某國女皇、某某國女王之類的,總覺得很新鮮,很讓人浮想,以至於他對天朝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唯一的女帝有著期待。
可如今,當真正身處這個時代後,才發覺,女皇一點也不好,女帝也一點不可愛,甚至有些讓人厭煩,讓人恐懼。
但不管怎樣,他想他應該去試試,先把禁止漁獵和殺生的詔令給取消了吧。
當踏進了麗春臺的時候,薛懷義正好出來,腆著肚子,大搖大擺地得意洋洋地走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