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涼,我早就勸將軍把他那床換成炕,先前他還不肯,現在怎樣,知道土炕的妙處了吧?”徐靜笑道,轉頭看了一眼阿麥,熱情地招呼:“阿麥,別傻站著,上來坐。”
阿麥一時有些尷尬,這是她能脫靴上炕的地方麼!偏徐靜這老匹夫還一臉熱絡,像是這炕是他家的一樣。
商易之動了下有些麻痺的腿腳,抬眼看了看阿麥,淡淡說道:“先生讓你上來就上來吧,在軍中沒有這麼多規矩。”
阿麥猶豫了一下,還是恭聲謝道:“多謝將軍和先生,阿麥還是站在下面好了。”
商易之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徐靜倒是捋了捋鬍子,笑道:“隨便你自在好了。阿麥可會下棋?來陪將軍殺一局,老夫可是不行了,根本不是將軍對手啊。”
“阿麥魯鈍,不懂棋藝。”阿麥又答道。
徐靜一聽,搖著頭嘆道:“可惜,可惜啊!”
商易之聞言笑了笑,在棋盤中輕輕落下一子,突然問阿麥道:“此去豫州如何?”
阿麥見他們總算問到這裡,忙斂了斂心神,把在心裡已經過了無數遍的應答說了出來:“回稟將軍,阿麥年前二十一進入豫州城,入城後不及聯絡石將軍便被北漠常鈺青所俘,阿麥謊稱為朝中買去暗殺石將軍的刺客,因石將軍叛國投敵特來刺殺他。常鈺青狡詐多疑,藉口讓阿麥去刺殺陳起已證身份,暗中卻派人監視阿麥,想抓到阿麥聯絡石將軍的證據。阿麥本已對聯絡上石將軍無望,只求藉機真能殺了陳起也好。誰知機緣巧合之下竟遇到同從漢堡逃出的女子徐秀兒,她現在正是城守府內的侍女,就跟隨在石夫人身邊。因有常鈺青的眼線監視,阿麥便故意打昏了徐秀兒,換了她的衣裙混入城守府假意刺殺陳起,暗中卻已囑咐徐秀兒把訊息回報石將軍,把我軍細作在城中的落腳點告知了石將軍。”
阿麥說完便等著商易之和徐靜的回應,就聽徐靜問道:“石將軍可曾聯絡了我軍細作。”
“應是已經聯絡了,如若不是石將軍照應,阿麥無法逃出豫州城。”阿麥答道。
商易之卻問阿麥道:“這樣說來,你果真見到了陳起?”
阿麥僵了一下,然後單腿一曲跪倒在炕前說道:“請將軍責罰阿麥,阿麥一時貪生,雖是已經到了陳起屋外,卻沒能斬他於眼前。”
屋子裡一陣寂靜,商易之低頭看著阿麥不語,倒是徐靜先笑了起來,語氣輕快地說道:“本就是讓你去聯絡石將軍,又不是讓你殺陳起的,算不得有罪,您說是不是,將軍?”
商易之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先起來吧,從豫州死裡逃生已是辛苦,只有獎賞沒有責罰。”
阿麥又重重地一叩首,這才從地上站起身來,猶豫了下又說道:“可是阿麥此次去豫州卻沒能探得北漠軍的動向,就連石將軍都沒能見上一面。”
商易之沒說話,只抬眼看了下徐靜,徐靜捋著鬍子笑道:“沒事,石將軍已經派人聯絡了咱們,首飾鋪掌櫃已經把訊息送了出來,北漠軍兵分兩路,常鈺青領軍來攻咱們,周志忍去攻泰興。”
阿麥一臉原來如此的誇張表情,商易之看到了,嘴角忍不住挑了下,然後又趕緊繃住了,對阿麥說道:“你先下去歇著吧,升你為隊正的軍令隨即便會到達陸剛營中。”
阿麥又重新謝過了商易之和徐靜這才出去。商易之看著棋盤有片刻的失神,徐靜瞥了他一眼低聲笑道:“這樣一個妙人,如若真死在了豫州城,將軍可會惋惜?”
商易之淡淡笑了笑,搖著頭說道:“他這樣的人輕易不會死的,如果真的死在豫州了,也就不值得惋惜了。”
徐靜咂了砸嘴,卻問道:“將軍還懷疑他和陳起有關聯麼?”
商易之想了想,答道:“有沒有都不重要了,此人能用,我便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