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回頭,逆著光看過去,問:“你怎知道的?”
“楊六郎前幾日去世了,肖長臨被派回來送死訊,明日便能到汴京。”
朱商說話說的久了,口乾想喝口水,端起水杯卻發現杯子是空的,便舉了舉示意許諾幫忙倒一杯。
許諾靠在門框上,心想送訊息的人還未抵達,朱商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她本想多問一句,可一想到肖遠要回來,其餘的事統統扔到腦後。臉上的笑意擋也擋不住,說了句多謝便小跑著離開了,根本沒留意到朱商舉著杯子的手。
朱商將杯子重重地放回憑几上,輕聲哼了一聲,一臉嫌棄地說了句:“見色忘義。”
第二日一早,許諾安排七月出門打探,午時七月笑眯眯地進屋,說:“娘子,小的剛才在御街上見到了肖家四郎君,黑了不少。”
許諾聞言,淡淡地點點頭,說:“好,辛苦了,回屋歇會吧。”
說完話,眼皮垂下繼續看書,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但是,等七月合上門離開後,她立刻蹦起來手舞足蹈地扭著身體。
開心、興奮、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那個少年。
晚膳後,許諾讓春棠找出前些日子剛做出來的一身衣裳,鵝黃的襦裙上繡著茶花,樣式和顏色都正適合這個季節。
換洗後,讓春棠梳了頭髮,畫了妝面,之後就在屋中一邊看書一邊等著肖遠。
可等到入夜,一本書看了一多半,也未見到肖遠的身影。
和官家彙報,至多一個時辰。
許諾盯著書案上的燭燈。
小火苗不時晃動一下,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想到自己寫的許多書信,又想到肖遠寄回來的那多得數不清的畫和玩物,許諾面無表情地吹滅了燈,二話不說抱著棉被睡覺了。
說好的心有靈犀呢?
竟敢不第一時間來看她!
肖府,肖遠跪在肖老太爺身前。
“祖父,孫兒回來了。”肖遠規規矩矩地磕頭,過年時未歸家的事情惹惱了祖父,雖然用藏品讓祖父消了氣,但他知道祖父一直等著他回來後再慢慢和他算這筆賬。
肖老太爺看著越來越壯實的孫子,沉聲道:“還記得你有一個家!”
“孫兒知錯了。”
肖遠繼續磕頭,面對曾經的鎮國大將軍,現在的兵部尚書的祖父,肖遠向來是一個言聽計從的好孩子,只有了出門,才是那個到處霍霍的紈絝子弟肖四郎。
聽了一個時辰的教訓,捱了頓家法,肖遠才從肖老太爺屋裡出來。
剛走了幾步,就遇到了他的父親。
“爹。”肖遠遇到了父親,亦是認真地行禮。
“不要怪你祖父,他也是不得已才對你用家法,再過兩年就好了。”六皇子倍受皇上喜愛,也是皇上如今唯一的兒子,兩個月前不過四歲的六皇子被封了慶國公,不出三年皇上定會封他為太子。
到那個時候,四郎就不用再這般辛苦了。
“爹,孩兒明白祖父是為孩兒好,又怎會怪他老人家,孩兒先回去了。”肖遠說完,立刻轉身走了,身後傳來一句:“好,回去好好休息。”
在父親的目光中,肖遠快速離去。
自從母親去世,面對父親,他總是想快些逃離。
內心深處,他還是怨恨父親沒能救下母親,就像他怨恨自己沒有救下週王一樣。
回屋後,肖遠洗了三遍澡,剛躺到榻上就睡著了。
他一路趕回來,身上太髒,太臭,還帶著血氣,又是送了死訊回來的,不敢一回來就去許府。
第二日一早,肖遠拎著一包吃的來到許家。
許諾正在早練,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