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步行回去,到御街時,發現路上湧滿了人,難以前行。
朱商皺眉,轉身準備從旁邊的小道走,許諾卻拍著他的胳膊說:“今日殿試揭榜,我們去看看。”
朱商斜睥許諾一眼,傲氣地問:“你覺得我像是那種愛看熱鬧的人嗎?”
“很像。”許諾仰著頭,眨了眨眼,認真說道。
每每去了熱鬧的地方,都能看到朱商的身影,連上次晚香樓拍賣欣兒姑娘初夜他都去了。
朱商語塞,將手背在身後,微微低頭盯住許諾,準備用氣勢壓倒她,讓她收回剛才的話,卻見她毫不畏懼,一雙淡漠的眼睛絲毫不動地盯著他。
半響,他只能尷尬地咳嗽一聲,說:“回去等吧。”
二話不說送許諾回去。
到許府時,正門外站了許多人,懸燈結彩,十分熱鬧。
許諾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大哥中進士了!
她匆匆和朱商說了再見,一頭鑽進人群。
“爹,娘……”
許諾跑進屋時,許平逸正跪在地上,給許谷誠和呂氏敬茶。
許谷誠不再如平日那樣嚴肅,此刻一臉欣慰,呂氏則激動地眼淚都要落下來。
敬茶結束後,呂氏去給府裡的人發早已備好的賞錢,又讓廚房給大家做些菜食,許府上下熱鬧了一整日。
許谷誠則拿了抄錄的榜單給三個兒女,許平逸看過後給了許諾,許諾接過一一往下看。
狀元是宋郊,榜眼是葉淸臣,宋祁排在第十,大哥名列第三十七,直到看到三甲最後一位,也沒有看到紀玄的名字。
大哥殿試的排名雖不如父親當年的名次好,但對於一個一年前才下定決心走仕途路的人來說,這已經是非常好而且令人驚奇的成績了。
晚膳後,許谷城與許平逸去了前院書房,二人相對而坐,許谷誠盤膝坐著,兩手隨意地放在膝上,十分放鬆,顯得閒散而文雅。
許平逸卻直挺挺地坐著,顯然有些緊張。
仕途路十分漫長,考上進士,只是最基礎的一件事情。他認定父親今日要與他談論日後的事情,在汴京謀職或是外放為官,此事他還未做好決定,故此有些緊張,隱隱也有些期待。
不料,許谷誠卻問:“你與宋氏兄弟關係如何?”
聽到這個問題,許平逸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說:“尚可,與宋二郎更熟稔些。”
“宋家人有野心,與他們親近的同時,切記不可交淺言深。”許谷誠說道。
“是,孩兒會注意的。”許平逸說道。
“宋二郎我瞧著還好,十分聰穎,心思也比較純正,只是宋家大郎是個城府深的,如今他連中三元,勢必成為汴京熾手可熱的人物,與他接觸時言行更要謹慎。”
對於這個單純到沒心眼的兒子,許谷誠不得不多叮囑兩句,解釋道:“你可知道,宋氏兄弟為何分開在兩個府參加解試嗎?”
去年八月的解試,宋祁在開封府參試,而宋郊在應天府參試。
許平逸俊美的面龐上透出一絲疑惑,說:“此事,兒……”他根本沒有關注這些,自然也沒想過其中的緣由。
許谷誠不著急,道:“宋家是想著讓兩個子嗣都中瞭解元,提高宋家出三元進士的機率。”
宋家太想出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前些日子宮裡挑選貴女,宋家送進去兩位嫡女,被皇后斥訓了一番,最後只留下一位娘子。
“孩兒知曉了。”許平逸想起解試後宋祁有一絲失落,之後的幾個月比之前更用心,寫出的文章常常讓老師稱讚。
“明早要遊街,你母親會幫你備好穿著,你要養好精神,早回去些休息罷。”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