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季言禮起身把沈卿放下來,他彎腰試了下浴池裡?的?溫度,撐著浴缸的?邊沿站起來時,揪過一旁的?毛巾擦乾了手。
緊接著垂眸看了兩眼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的?人。
女孩兒低著頭,右手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裙擺。
季言禮把用?過的?毛巾搭在一側的?架子上,轉身往外?走時交代了沈卿一句:「我喊方?姨等在外?面?,你有?需要的?話喊她。」
沈卿抬頭看季言禮一眼。
微紅的?眼睛還?掛著淚珠,乖乖點頭。
季言禮沒忍住,手再次摸上她的?眼尾,低聲輕喃:「不哭了,卿卿。」
出了沈卿房間的?門,季言禮去主臥換掉了身上的?衣服。
襯衣早就被淋浴頭打濕了,貼在身上冰冰涼,對還?在發燒的?他簡直是火上澆油。
季言禮脫掉衣服,去浴池沖了個澡出來,又吃了藥,囑咐等在沈卿房間門口的?方?姨看好她。
在次臥門口站了會兒,才反身回到了書?房。
影片連起來的?時候,林洋還?很詫異。
他從一旁撿了堅果丟進嘴裡?,盯著畫面?裡?的?季言禮:「你不是發燒了嗎,還?開?個幾把會,睡覺去啊。」
吃過藥,燒退了些,身上倒是沒那?麼燙了,就是頭已?依然昏沉。
季言禮身上穿著很柔軟的?白色棉麻布襯衫,鼻骨上架著副金絲框的?眼鏡。
他修長的?手指翻著手裡?的?檔案,淡聲笑著,有?種輕浮的?慵懶:「賺錢啊。」
「賺個屁錢,」林洋不能理解,「你的?錢還?不夠多?」
書?房的?門沒關嚴,從季言禮坐著的?角度,透過半掩著的?門縫能看到走廊。
他抬了抬眸,看到已?經洗過澡的?人穿著淺藍色的?睡袍從次臥走出來。
腿腳不便,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慢,但沒有?喊任何人幫忙。
季言禮視線轉回來,右手再次把拿著的?檔案往後翻了一頁,頭靠在身後的?椅背,很淡的?聲音,帶著不太明顯的?自嘲:「其它我什麼都?沒有?,所以只能好好賺錢。」
他聲音太低,尾音悠悠然然地飄落下來,像在自言自語。
那?端的?林洋沒聽到,正吐槽著盤子裡?的?堅果,開?了兩個核桃壞了兩個。
季言禮側眸,再次透過書?房虛掩的?門縫,望了眼走廊。
那?處早就沒了人。
走廊空空蕩蕩的?,就像他依舊孤寂一人的?生活。
季言禮開?了兩個跨國的?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
晚上吃的?那?片退燒藥藥效已?經過了,身上的?溫度再次起來。
季言禮端著杯子起身,接了杯溫水,靠在牆側,拿了木臺上的?藥片,再次嚥了兩粒。
他不是第一次硬撐著這麼工作?了,公司事情多,很多東西都?需要他親力親為,帶著病開?會是常有?的?事。
但這還?是第一次,事情忙完了,季言禮卻依然不想睡。
心裡?空空的?,沒什麼著落。
不知道是因為生病,還?是僅僅是因為夜深了,容易犯矯情。
季言禮摘掉臉上的?眼鏡,掐著山根揉了揉,倚著木臺站了會兒,起身推開?書?房的?門。
他本想下樓去露臺看會兒電影,但推開?門,抬眸看到斜對面?閉著的?次臥房門時,腳下又停住了。
季言禮白色的?襯衫外?罩了件黑色的?長睡袍,長度到小腿。
他懶散地倚著門框,垂在身側的?右手兩指捻了捻,有?點想拿煙。
恍惚著,季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