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斷湧現的回憶當中,我發現,她當初之所以會在錢一生和周書文之間選擇後者,完全是因為當初她家大伯是神算,算出周書文有將相之命,所以,才同意了履行當初父母指腹為婚的這段婚姻。這才拋棄了當時是無業遊民,青梅竹馬的錢一生。
但婚後,她發現周書文完全沒有發達的跡象,每次科舉考試都名落孫山。
而她雖然不是大家千金,但也算是小家碧玉,父親是秀才,在本地開了一傢俬塾,所以她也識了幾個大字。在那個女子不讀書的年代,她識字還能寫幾首小詩,所以就落得了才女的名號。再加上長得好看,因此,被家人嬌生慣養著長大的。
所以,婚後她發現,周書文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性格怯懦,話也說的結結巴巴,家裡更是窮到連間像樣的婚房都沒有,結婚住的還是租的別人家的破屋子。常年缺衣少糧,挨凍受累的苦日子下,白月蘭慢慢磨掉了耐心。
脾氣開始變得暴躁,動不動就對著周書文和兒子發脾氣,家務更是一點不沾,現在發展到連兒子生病都不管的地步。
更加過分的是,半年前,她聽說曾經被她拋棄的竹馬錢一生當了將軍從京城回來省親,於是,盛裝打扮一番,約他在他們兒時經常玩耍的地方見面,故意裝成當初是受了家人脅迫才離開他的委屈模樣。
錢一生本來就一直喜歡她,所以當時就和她混在了一起。但是,由於這朝代的禮法,只有男人休妻,沒有女人休夫的規定。因此,在周書文不同意休妻和和離的情況下,兩人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說是偷偷摸摸的在一起,實際上,周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這點破事,這其中包括周書文。但周書文雖然懦弱,但對待婚姻這事一直很堅持,無論白月蘭怎麼鬧,他都默不作聲,任憑她鬧,就是不休妻,不和離。
“你還不開口,是不是都被我說中了!”
就在我還沉浸在回憶中時,手臂感到一陣脹痛,瞬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身旁一直得不到我回應的錢一生,正拽著我的胳膊,一臉憤怒的瞪向我。
我這才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發現在昏黃油燈光線映照下的這張臉,雖然比不上週書文俊美,但也是輪廓剛毅的俊朗男人。
當然他們這兩個人的相貌,比起我師父和白璟龍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想到他們兩個,我心中一陣抽痛。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回得去?
可不管我回不回的去,我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所以從這一刻開始,以前的白月蘭已經死了,而現在我將代替她,代替她走正路,行善道,改變她曾走錯的路,解救她罪惡的一生!
“你這麼看我做甚?”錢一生這會被我盯得有點不自在了,鬆開了掐在我胳膊上的大手,疑惑的打量起我來。
“我……咳咳……”剛接受了這具身體,我還有些不適應,開口想說話,發現喉嚨有點發啞,聲音就有點怪怪的,於是抬手捏了捏喉嚨。
可一抬手我才想起白月蘭剛和這個男人做了那事,身上穿得很少,於是連忙手忙腳亂的拉著被子蓋住身體。
拉起被子我才發現,被子上面滿是補丁。而這間屋子也是破破爛爛。從這些可以看出來,這兩個人不僅是在偷情,而且還跑到周書文家偷情!簡直欺人太甚!
“月蘭?”或許是覺得我這一系列的反應都太反常,錢一生一下跳下了床,認真打量起我來。
我知道,再不說話就要被看出不對勁了。所以,別過頭,不去看這清涼的模樣,腦子飛速的轉著,正想著怎麼和他回話,打消他的懷疑。
“咚咚……”
然而就在這時,破舊的門被敲響了。只是聲音很小,敲門的位置也很低。
不等我猜出敲門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