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鐘都在被凌遲。她在今晚已經輸的一敗塗地。
“梁顧兩家的婚約,相信很多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些,畢竟風聲有走漏,媒體也曾報道過。這一直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今天梁董說的,的確是我們兩家最近一直在商榷的事。今天我的兒子口出不遜,我替他向梁董道歉,他野慣了,不知分寸。至於傾慕和閔琳兩人,”葉眉掃了掃顧珩煥陰沉的臉說,“我們兩家還會再討論的,有些事還需要再等等看看……”
葉眉的話引起了陳思芸的強烈不滿。她難解地看向她,什麼叫再等等看看?
顧珩煥不耐地扯了扯風衣領,眼神裡的陰鷙再明顯不過,早就不見平日裡不正經的蹤影。
“媽,我說的夠明白了。我只要傾慕。”不容抗拒的意味,迴盪在宴廳裡,每一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顧珩煥邁開長腿大步走向梁傾慕,扳過她的手腕,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她摁進了自己的胸膛。他們站在巨大的水晶吊燈下,那灼目的燈光映在兩人肩上,璀璨奪目的叫人陶醉。
梁傾慕環住他的腰,感受著他的溫暖。那是來自顧珩煥的保護層,她瞬間的鬆弛讓她安寧地嘆了口氣。
“顧珩煥。”
“嗯?”
梁傾慕沒有回答他。只是埋在他胸前一聲聲地輕聲喚著他的名字。
那一聲聲如呢喃細語般的“顧珩煥”從胸前傳來,夾雜著濃重的依戀與鼻音,“顧珩煥”這三個字可從沒這麼悅耳過。
他撫著她的後腦勺,努力地想讓她發顫的身子鎮靜下來。胸腔中的不滿之意更甚,他抬頭對面目僵硬的梁國赫說:“梁伯,你這場生日宴真是用心良苦。”
說罷,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陳思芸和孔閔琳那瞪大的眼睛,連葉眉和顧崢嶸都沒逃過他的眼神。
顧珩煥拍了拍梁傾慕的肩,說:“我們回家吧。”
“顧珩煥!我讓你走了嗎!”在他們倆轉身的那刻,一聲最威嚴的嗓音怒了,伴著柺杖狠戳地面的沉悶聲,讓所有人都心頭一跳。
梁傾慕停了下來。牽著她手的顧珩煥沒好氣地回頭對顧崢嶸說:“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家睡覺吧,別跟著這些人瞎整事兒。”
這吊兒郎當的語氣一回來,差點沒讓顧崢嶸厥過去。
梁傾慕隱約有了笑意,站在紅毯上的人都自覺地讓了道。梁傾慕耳邊又開始嗡嗡地迴響起了那些難聽的字眼。她面目冷冽地掃了幾眼這些道貌岸然的臉,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同顧珩煥說著話:“顧珩煥,我今天受益良多。”
“是嗎?”
“我有了中致又有了你,生活都不用我愁了,哪裡還用管狗怎麼叫。”
這才是梁傾慕今晚最成功的地方。就算被困擊地傷痕累累又何妨?她從不用“就這麼算了”這句簡短的話來昭示自己很善良。不停地“算了”,就會不停地週而復始,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久而久之都忘了當初的自己是怎樣的。她從不給自己“算了”的機會,那樣只會原地踏步,讓時間來一點點磨掉自己的銳角,坐井觀天地等死。
金碧輝煌的大廳裡還在繼續幽幽地迴盪著西洋樂。身後的那個世界冷漠又疏離,一道道吞噬背影的視線,顧珩煥卻一點都不在乎,只有他手裡傳來的溫度才是真實的。那種情緒的流動不是交易不是虛假,不是用錢砌出來的紙醉金迷,它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顧珩煥輕輕握緊,泰然自若地牽著梁傾慕走出了宴廳。
孔閔琳的淚水最終模糊了視線,模糊了他們倆消失的身影。整整十年,原來她已經這麼狼狽。終究爭不過她,十年前她輸給張美音,十年後,她輸給梁傾慕。
她突然莫名的笑了起來,她想起小時候,梁國赫給她買了一盒色彩繽紛的糖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