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這裡原來是我媽在住,前幾年她去世後就一直空著,寧先生你先坐一下……”佟旭東抱著珍珠去臥室,林煙則提著菜去廚房——他們剛才順道在外面菜場買的。林煙先前提議在外面餐館吃,寧則遠卻向佟旭東表示在家吃頓便飯就好,所以,他才能夠來到這裡,來看看他們的家。
沙發上也堆得亂七八糟,寧則遠正猶豫該坐哪兒時,林煙從廚房出來,手裡多了杯水。她將水擱在茶几上,一邊收拾凌亂的沙發,一邊疏離地抱歉:“寧先生,家裡比較亂,你隨便坐吧。”
她的側臉溫婉柔和,落在夕陽下是別樣的美,寧則遠靜靜看著,心念動了幾許,終於開口:“林煙,你……”
“阿煙,珍珠鬧肚子了。”
寧則遠還沒進入主題,主臥裡面的男人就在喊她了,林煙“哦”了一聲,說馬上來。
聽著女人離開的聲音,寧則遠低低垂眸。夕陽淡淡的餘暉攏在他身上,鍍上一層薄薄的光暈,仿若一動不動的雕塑,連心都是死的。他到這個時候,還沒能和林煙好好說上一句話呢,哪怕一句也好啊……
臥室裡傳來兩個人的輕言細語,好像是在商量怎麼弄,聽上去格外恩愛美滿,宛如世間最尋常的夫妻,而他……不過是個不折不扣的外人。
端起那杯水,慢慢抿了一口,涼水入喉,化作一把利劍,直刺到底,胃疼得一陣痙攣。
——
珍珠拉完肚子,這會兒底下包著紙尿褲,蔫頭蔫腦坐在寧則遠旁邊,沉默地玩她的玩具。玩具是個小球球,一按就閃閃發光,珍珠不停的按,好像一種無聊的發洩。
佟旭東在廁所洗珍珠換下來的短褲,林煙一個人忙晚飯,襯得這個屋子多了份歲月靜好的意思。
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寧則遠偏頭望過去,看到一道纖瘦柔軟的背影。她低著頭,大概是在洗菜。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林煙,他從未見過的樣子——其實他們夫妻一場,他沒嘗過林煙的手藝,不知道她做的飯菜怎麼樣……這麼想著,他心裡不知不覺又難受起來。
寧則遠起身走到廚房門口,“有什麼要幫忙的麼?”他問。
背對著他的身影微微一愣,又搖頭說:“不用。寧先生,你坐吧,馬上好。”
那樣的客套……是他討厭的樣子!
寧則遠正要上前,佟旭東。突然從廁所出來晾衣服,見他要上前幫忙,連忙攔著:“哎,寧先生,快坐快坐,別客氣。”
寧則遠挫敗的要命!
佟旭東招呼他坐下,又說:“寧先生,你坐一會兒,我去幫幫阿煙。”
寧則遠默然點頭。
廚房裡傳來林煙指揮佟旭東干活的聲音,切個蔥,剝個蒜什麼的,理直氣壯極了。
他忽然真的好絕望。
親眼目睹這一切,於他而言,是一種煎熬,可他不願離開。
寧則遠垂下頭,柔軟的額髮耷拉下來,掩去許多的凌厲。視野裡,忽然伸過來一隻胖乎乎的小短手,手裡還握著一顆巧克力。寧則遠一怔,微微抬起頭,只見珍珠舉著那枚巧克力,眼巴巴地望著他,哼哼唧唧地說:“叔叔,剝。”
寧則遠沒有單獨和小孩在一起的經驗,他甚至有點怕這些軟軟的傢伙,可這是林煙的女兒啊……他默默接過來,慢慢將包裝紙撕開。
旁邊的珍珠一動不動盯著他的手,圓溜溜的眼睛裡居然透出一絲對食物的虔誠。
“珍珠!”
忽然廚房門口有人高聲喊她的名字。
客廳裡一大一小訕訕望過去——
只見林煙瞪了一眼過來,“珍珠,吃飯前不許吃糖。”她命令道,很有母親的威嚴。
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攪在一起,珍珠皺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