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後來快吃晚飯的時候,他嚷著要吃綠豆湯,他嫌井裡的不涼,又不肯把讓我把冰塊放在外面,硬是讓我把冰塊放到了綠豆湯裡。”
貓兒沉著臉問道:“除了雙皮奶之外,早上的酸梅湯和晚上的綠豆湯,我都吩咐了,不許冰的,只許吃井裡打上來的,也就是說這兩碗湯,都是把冰塊放到了湯了,連冰塊一起吃下去的?”
奶孃點點頭,貓兒得知柱子只是因為貪冷著涼鬧肚子,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嘆道:“你這大嫂,我說過多少次了!我們家的冰塊是外頭買的!不乾淨的!家裡的孩子一個都不許把冰塊到肚子裡!哥兒年紀小,腸胃弱,更受不得這些個!”
“咱家想吃冰,還吃不起,俺也是見天氣兒太熱,哥兒熱得可憐,被纏不過才讓他吃的”奶孃黯然說道,貓兒嘴唇動了動,想再訓她幾句,卻又想起窮人家中冰塊確實是好東西,自己家以前窮苦的時候,不一樣是掰著銅板過日子嗎?
有年夏天舅舅送來一些冰,全家還當作寶貝一樣吃,貓兒放緩了語氣,擺了擺手:“罷了,你起來吧,以後不準再自作主張,否則我們家是留不得你了。”然後她回頭對秋實說道:“你去廚房把米粉炒焦,做一碗米糊糊過來。還有,去廚房弄碗溫鹽水過來。”
奶孃聞言大喜,忙不迭的爬了起來,顧不得痠麻的膝蓋,忙忙的趕著說:“俺去!俺粗手粗腳跑的快!俺去端!”
“誰要你去!”秋實一把推開她,“你只要不上趕著給哥兒添病,給主子們添煩,我就唸佛!”說著,她撩開門簾,匆匆去了廚房。
貓兒隨意點點頭,也懶得再處置奶孃,她急急的跑到小柱子床前,“小柱子,不怕,嬢嬢在——”
南瓜抹著眼淚說道:“貓兒怎麼辦?要是小柱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貓兒說道:“大嫂,你說什麼喪氣話,小柱子是吃了髒的、涼的東西鬧肚子而已,那會出什麼事情?”她心疼的摸著小柱子的小臉,嘴唇都因為脫水而乾裂了。
這時秋實已經遣人把溫水送了進來,貓兒連忙抱起小柱子,“大嫂,快給小柱子喝點水。”南瓜抹著眼淚,忙接過鹽水,給小柱子餵了起來。
“姐姐,聶公子使人過來,說是他身邊正巧有大夫——”
“太好了!”貓兒和南瓜同時說道:“快,快,請他進來!”
秋實連忙應了,把人迎進來。白芨提著藥箱走了進來,他屈身準備給南瓜和貓兒請安,貓兒連忙說道:“快別講究這些了,勞煩大夫先看看我家侄子。”說著她起身讓位。
白芨點頭放下藥箱,先給小柱子把脈,貓兒在一旁等得心焦,又聽到南瓜的啜泣聲,她腦子脹痛不已,不由心煩意亂的走出了房間,深深的吸了一口夜晚的涼氣,心緒才漸漸的平定了下來。春芽這時上前說道:“姐姐,聶公子還在外面候著呢。”
貓兒愣了楞,對春芽說道:“讓牛春樹先把聶公子領到廂房,去村頭把老伯伯叫過來,讓他過來陪聶公子。就說小柱子生病了,家裡沒有男人,請他過來陪一下。”
“我知道了。”說著有出了門。貓兒揉了揉額頭想到,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邊是舅舅一邊是小柱子,貓兒苦笑的想到,原本自己一直認為自己家裡人口夠多了,現在看來還是不多啊!一旦出什麼事情,家裡連個成年的男人都沒有。
這時門內傳來南瓜焦急的詢問聲,“大夫,我兒子怎麼樣了?”
貓兒一聽,連忙走了進去。白芨正在開方子,他說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涼寒入體,吃兩帖藥,餓上幾頓就沒事了。平時要注意給他多喝熱水,少吃一些病的東西。”
貓兒和南瓜聽聞,鬆了一口氣,村裡還沒有藥鋪,最後還是聶瑄讓玉板策馬去鎮上抓了藥,再飛馳回來。貓兒見南瓜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