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過一樣,小骨不在?呼吸略有些重,微微發抖的手一把扯下帷幔,這才發現縮在一角的小小身影,裹在被子裡,頭埋在雙膝間根本沒發現他進來。
“小骨?”那一顆因為恐懼而劇烈跳動的心總算漸漸平靜下來。她緩緩地抬起頭,那雙在黑夜裡迷茫無措的眼神讓人心頭一痛。
“嗯?”彷彿有人在叫自己,花千骨隨口悶哼一聲,還沒有從那無望的寒冷中醒來,看著那聲音的雙眸空洞無神,似乎眼裡根本沒有他這個人。
白子畫眉頭緊皺,將她抱在懷裡,又嫌那被子礙事,直接扯去卻引得她一陣顫抖。
“冷?”他試了試她的額頭,好像有些發熱,不是已經好了嗎?
手指彈了彈,燭火燃起寢殿中剎那間有了生氣,花千骨往他懷裡縮,她受不了這麼強的光。
嘆了口氣,她把他嚇壞了:“怎麼不點燈啊?”
花千骨總算抬起頭,愣愣地停了幾秒後才道:“師父回來啦,我去做飯。”說完便想從他懷裡爬起來,無奈被牢牢圈住,動彈不了。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反常讓白子畫非常不安,“告訴我!”
“沒什麼,就是怕你忘了我。”過得許久,才想起這一句說詞。花千骨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抓了他的長髮在把玩。
“不會的。”他承諾著,怎麼可能會忘記她呢,她是他的全部呀。
夜晚相依而眠,花千骨趴在他身上,想起很久以前,那時候她剛剛被救回來,他常常在她睡著前,在她轉身後,匆匆離去……
那痛不欲生的神情總在眼前晃過,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啊,為了他做什麼都願意,可是若他忘了她,忘記了關於他們的一切,自己該怎麼活下去啊!
迷迷糊糊中,噩夢連連。
“不要,師父……不要……”白子畫聽她斷斷續續地喊,額上全是冷汗,他喚不醒她,只能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
“師父在這,師父不會再傷害你了……”他以為她的潛意識中還在害怕,還在恨他。誅仙柱上、長留殿上,親手刺了多少劍?帶著滿身傷疤她就這樣去了蠻荒,絕情池水,好久沒再痛的絕情池水,今晚又讓他渾身發抖。
“小骨,醒過來!”熟悉的夢中呼喊,一如她剛剛復生時反反覆覆的那些叫聲,她夢裡的自己是不是狠心又殘忍?白子畫貼著她的臉,無聲地祈禱著別恨我,別恨我……
“師父!”花千骨費了好大的力才從驚恐的夢中掙扎出來,他痛苦的臉狠狠地撕扯著她的心,無論如何抱他、親吻他、哭著求他,他還是厭惡地推開自己,跪在地上,心如刀絞。隆起的指節白得可怕,胸前的衣物都要被抓碎了,眉目間是兇狠的戾氣,反抗不得,解救不了,心裡有個聲音在喊,他就要死了!
“小骨,沒事了,只是一個噩夢。”他將她抱起來,一聲聲地哄著。
花千骨氣喘吁吁地摟住他,還好他在身邊,還他沒事,那個夢太真實太可怕了。黑夜裡他的眸子中有深深的痛悔,花千骨拂上他的眼睛:“師父,不難過,不難過……”
“嗯。”白子畫點點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只要她好好的,什麼都不重要。
兩人各懷心事,直到凌晨才漸漸入眠。
☆、心口難開
午後幽若就心急火燎地找到花千骨:“師父,群仙宴定在下月朔日,我們要一起去哦!”
花千骨微微一笑,下月嗎?
“師父你怎麼不高興?”幽若奇怪道,“剛接到訊息尊上就讓我來通知你啦。”
“我師父呢?”
花千骨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引來幽若一臉茫然。“尊上?不知道,他好像去偏殿了吧。”
偏殿?他一個人嗎?想要觀微又害怕看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