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也沒放在心上,依舊不緊不慢地趕路。斂魂石隨著她的體溫發出或強或弱的能量,晚上睡覺時,那些雜草啊、石子啊,躺下時都覺得磕著面板,可一夜下來卻睡得很香。
斂魂石真是個寶貝,花千骨拍了拍這顆小圓石,嘟起嘴,放在唇上親了親。天知道這顆小石子上承載了多少歷代高手的精元,如今不僅被戴在少女的心口,還被親了……
花千骨,你可是一個人親遍了所有的……好吧,是精元……
終於走到瑤歌城,城中熱鬧的街道仿如昨昔,鮮衣怒馬的少年與輕歌燕曼的笑語,在山間過慣了清淡生活的花千骨竟有些不適應,看著一些登徒子拋來的猥瑣目光嚇得她加快腳步,順利躲進了異朽閣。
曾經門庭若市的異朽閣再沒有往日的輝煌,這麼大的宅子雖然落了些灰,但這些年都無人打擾,說明異朽閣也是處在某種力量的保護下,等著他們的主人回來。
異朽閣對花千骨敞開大門,院子裡的花草垂敗多時看見她走來在一剎那間競相盛放,奼紫嫣紅晴絲嫋嫋,亭臺樓閣朱顏未改,潭中流水竟也動了起來,響在耳邊猶如仙樂。
“東方……”花千骨想起他死時的慘狀,不禁淚流滿面,“對不起,我到現在才來……”
她的淚滴在石階上,腳下奇蹟般地生出了花,是紅豔如血的曼珠沙華,細長的花枝輕輕爬上她的裙襬,綿延起伏地向前伸展,拉著她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花千骨彷彿痴了一般隨著曼珠沙華鋪成的小徑來到那熟悉的閣樓前。第一次見東方,他是異朽閣主,滿室的舌頭把她嚇得不輕。
推開門,吱吱呀呀地腐朽聲音聽得人心酸。藉著微弱的光她緩緩走到樓上,高梁上依舊懸著那些舌頭,鮮紅的色已經變得暗沉沉的,毫無生氣。殿中放著一張床榻,花千骨的心漏跳了一拍,腳步不穩,撲在榻邊,手指輕輕地撫在榻上人的臉頰:“東方,我來了,你看看我呀。”
東方彧卿一身粗布藍衣,發冠齊整,面色平靜地躺在那裡。花千骨伏在他身邊,任憑淚水流淌。如果當初不是自己一味沉浸在白子畫那穿心一劍的傷痛中,東方又怎麼會為了救她受摩嚴一掌,是她害得他不得好死。
現在他就靜靜地躺在那裡,花千骨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可是她回來了,他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一看呢,他是存心要讓自己內疚死嗎!
“骨頭……”
迷迷濛濛中聽到熟悉地呼喚,花千骨急忙撐起身體,眼神中寫滿了慌張:“東方,你在哪?你出來啊!”
眼前顯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東方!”花千骨喜極而泣。
東方彧卿張開雙臂,嘴角揚起那獨有的微笑。
真實地抱住他,花千骨仰起頭:“東方,真的是你?嗚嗚嗚,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傻骨頭,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花千骨在他懷裡拼命搖頭,嗚嗚咽咽地道:“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
“骨頭,能再見到你,就很好了。”東方彧卿摟住她的手不由地有些顫抖。
“你要是喜歡,我就天天陪著你。”
“傻骨頭,這裡什麼都沒有,你也要陪我嗎?”
“嗯。”花千骨認真地點點頭,“你不收留我嗎?我可沒地方去了。”
見她說得頗為委屈,東方彧卿摸了摸她的臉,他想她,想得骨頭都疼了。可是,她怎麼會沒地方去呢。
不能那麼自私了,上一世為了私慾害苦了她,這個純情善良的丫頭,甚至沒有真正怨怪過,還是待他那麼好,這讓他的卑鄙心思在她面前自慚形穢,也許只有盡力去彌補吧。
當東方彧卿抬起頭看著窗外時,豔陽下投射出一片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