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隙,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三房的種種不易。
那些積壓在心頭的苦楚,如同找到了宣洩的出口,一發不可收拾。
許秀芳這才知道,今年三房缺席年夜飯的原因,不僅僅是謝母與顧小玲之間長久以來的矛盾,更有深層次的原因。
謝老三竟然聽從了顧小玲的建議,以家中糧食短缺為由,拒絕履行分家時承諾的每年向父母上供糧食的義務。
若真是家境貧寒,難以維持生計,倒也情有可原。
但事實並非如此,今年是他們分家的第一年,分家時不僅分得了兩百元錢,即便扣除建廚房和一些賠償的費用,也不至於連孝敬父母的一點糧食都拿不出來。
謝母曾對謝老三和李鐵柱疼愛有加,在分家前尤為偏袒他們。
如今,連最基本的孝順都做不到,這讓謝父謝母怎能不心寒?
這件事就像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因謝老三袒護顧小玲而積累在謝父謝母心中的不滿。
沒有激烈的爭吵,只有平靜而決絕的宣告——從此以後,他們與三房各自生活,權當沒有謝老三這個兒子。
一場親情的裂痕,就這樣赤裸裸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謝母一旦開啟話匣子,便如同決堤的洪水,許秀芳幾乎插不上話。
對於她來說,這或許是個好訊息,但對於謝父謝母而言,卻未必如此。
因此,她只能保持著適當的同情,隨聲附和,儘量不讓自己的喜悅顯得過於明顯。
謝母並不需要她的回應,她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一個能夠理解她苦衷的人。
家中的矛盾,不便對外人言,而謝父又不是一個喜歡嚼舌根的人,於是,同病相憐的許秀芳便成了最合適的選擇。
直到踏入老謝家的大門,謝母的絮叨才漸漸停歇。
一進屋,許秀芳便看到了謝春燕。
紡織廠提前放假,謝春燕便早早回到了家中。
而謝春麗一家,則是在學校假期開始後返回了縣城。
謝春燕正與秦雲莉聊得火熱,見到許秀芳,立刻展露出燦爛的笑容,“二弟妹,你來了。”
她的熱情如同冬日裡的暖陽,溫暖而直接。
“大姐。”
許秀芳報以同樣溫暖的微笑,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二嫂子,”秦雲莉也微笑著向她致意,那份笑容裡藏著幾分小心翼翼。
許秀芳輕輕點頭回應,她的態度既不過分熱情,也不顯得冷淡,但在謝春燕那股子熱情的對比下,就顯得有些淡漠了。
秦雲莉抿了抿嘴唇,忽然扶著隆起的腹部,向許秀芳靠近了幾步,眼中帶著幾分忐忑,“二嫂子,之前的事,我得向你道歉。那時我真是昏了頭,不該有那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