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吧,我來簽。」
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其實很脆弱。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時候不覺得,從慕黎黎不回家住的那一天開始,兩人之間的聯絡越來越少。
公司裡一週見面不到兩三次,席烽要麼出短差、要麼成天在會議室開會,空下來會下去十九層轉一圈,可慕黎黎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工位上。
席烽這邊始終慪著一口氣,慕黎黎更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心如芒刺。於是誰給誰打電話、打破膠著的僵局就成了難題。
男女之間,哪一方介意、哪一方真的在乎,自然就會先彎腰或者屈服。以前席烽給過慕黎黎臺階,慕黎黎也不會總那麼固執地堅持己見。而今… …
跨年那天晚上,席烽回家發現家裡燈亮著,他心裡一突。慕黎黎想明白主動先給他臺階下了?進屋才發現,她依然沒在家,是她不知何時回家了一趟,忘了關燈。
衣帽間裡一團凌亂,還有幾件裙子歪七扭八地掉在了地上。慕黎黎做家事就像身後長了尾巴一樣,從來沒有規規整整過。
席烽從地上一件一件撿起來,替她迭起兩件,井井有條地放好。迭到第三件的時候,又面帶慍容地扔了回去。
林林總總,過分的和先挑起事端的人是她。沾花惹草的是她,一動氣就不住在家裡的人也是她。
席烽記起件事,回主臥去翻床頭的抽屜。要說客氣,慕黎黎真的從不和他客氣。信用卡被慕黎黎帶走了,家裡的車也被她開走了,連冰箱裡鐘點工準備的熟食都少了很多。
而人卻好幾天了,影子都不叫他見到。
元旦小長假很快來了,兩人仍然分開過。
慕家打電話給慕黎黎,說讓和席烽一起過去吃飯,她直接在電話裡替他回絕了。席家那邊她認為席烽也會照葫蘆畫瓢的應付過去,沒想到卻行不通。
席母善於瞅不冷子地突擊,打人個措手不及。假期第三天,忽然給兩人打電話,說她在新房這邊,讓他們別在外頭晃蕩了,趕緊回家。
等席烽擱下打了一半的高爾夫,推開家門一看,不光席母在,慕黎黎也真的現身了。
席母正拉著慕黎黎的手親熱的說話:「知道你們兩個人工作都忙,假期裡不想叫你們來回跑,所以我說要看你們還是我這個閒人過來。」
席烽一聽便知是藉口。席母的膝蓋風濕是老毛病,秋冬季節最容易犯,一定是家裡阿姨往她那邊吹了風。
席母還是那三板斧,他聽個開頭就知道怎麼回事。慕黎黎倒是做出認真聆聽的姿態,乖覺極了。
「新年放假也不說在家好好陪陪你,不會體恤人這點,和他爸一模一樣。」席母指著進門的席烽責備,「工作重要,二人世界也同樣重要,他們男人就是不明白!以前假期我會拉他們爺倆出門旅旅遊,今年也是怪這疫情,想去也去不了,只能在家裡悶著。」
「我知道你面子薄,他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不要憋在心裡、有什麼不滿儘管說他!女人啊,嘴要硬心要軟,我就擔心你秀才遇到兵,說不過他再被他氣出個好歹來。」
不然也不會席烽一進屋,慕黎黎先低下頭紅了眼圈。兩人一左一右隔著八丈遠,眼神完全沒有交匯,席烽光瞄她但也不言語。
席母是過來人,一看這架勢焉能不明白,拍著慕黎黎的手說,「每對小夫妻都是磕磕絆絆走過來,聰明的女人不會和男人一般見識,你知道為什麼嗎— —人家說的好,男人是豬、女人是書,永遠不要指望一頭豬能讀懂一本書!」
把慕黎黎說笑了。席烽走得更遠了幾步,自覺去給席母和慕黎黎倒茶。
「你說不動他的地方就告訴媽媽,媽媽來給你做主!他呀從小和犟驢似的,不逼他到懸崖邊上他就不服軟。但人家也說,男強女強、幸福不長,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