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黎黎狠瞪他一眼,用極正常的音色說:「今天外出,不在公司。您找他的話,我這給他打電話?」
席烽在她桌面上找到包著粉色外殼的手機,看不到螢幕的那一面。他停在她身邊,問:「你沒去?」
慕黎黎坐不住了,站起來雙手交叉在身前,很是尊敬地回他:「我手頭有事,唐總說他自己去就行。」
席烽本來預期得到的回答當然意指另一樁行程,可話被她拿捏得模稜兩可,不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慕黎黎真想滑不溜手的時候,他對她也沒什麼辦法。他沒當著人為難,轉一轉就上樓了。
微信上被發了一串問號,慕黎黎在心裡拖延夠了,方才簡明扼要的回了兩個字:【沒見。】
不是不敢見。而是上次意外的三人會面翻車成那樣,見不見鍾易還重要嗎?慕黎黎想來想去,已不那麼重要。
那天的事實說明瞭一切,再掩飾什麼、解釋什麼都是多餘,不如— —就讓那些說不清的情緒隨風而去。
慕黎黎和鍾易說中午脫不開身,感謝他的善意邀約,給他留了一句,「你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在我心裡始終都是。」
有些話不用說到一清二白,她相信鍾易能和她心有靈犀。
她和鍾易的過去太漫長了,從校園到步入職場,從同門到同一個戰壕的戰友、再到烽火的引薦之誼。他們在感情上若即若離過、近到知心過,然而在最純粹的歲月裡也許算得上藍顏知己,後來各方利益和前途的問題混雜進來,等她發覺時兩人已止步不前。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但毫無疑問兩人都有了退意。
她從沒問過鍾易是因為什麼,因為自己這關便過不去— —慕黎黎過不了苦日子,無法放棄物質追求。鍾易只看到她聰明和溫柔的外表,看不到她內心的虛榮俗氣,她也不敢讓他看到。
之後,慕黎黎開始斷斷續續地談男朋友,即便被鍾易看著她身邊的男人換了又換。她認了,齊大非偶是現實。
那段青澀的喜歡過、痛過而不得不放棄的掙扎,讓她在感情上徹底長大,而它來自少年時代的鐘易。
席烽的腦子裡沒那麼多綺思,追問:【他失約了?改時間了?報備就要徹底,你們換的什麼時間再見?】
慕黎黎不慌不忙地回,【想見,隨時可以見。】
她以為席烽會被氣個半死,他確實先發了一行省略號過來。沒多久,品出些特別的味道,果斷的席老闆頭一回收回成命,【見見也好,當面讓人斷了念頭,畫個句號。】
男人反覆無常,說的不就是他。
接下來的一星期慕黎黎過得痛不欲生。投資人給出的條件書短短五頁紙,她和法務部來來回回磨了數輪。
談回一稿、被法務打回來一稿,約投資人再談、再被打回,n次之後,慕黎黎被修理得脾氣幾乎被磨平。
每日例行一問,「今天被法務拍磚了嗎?」沒有,那就是律師小姐姐還在攢問題,晚上十點也是她,凌晨一點也是她,不用懷疑,板磚早晚要落到慕黎黎頭上。
烽火的法務原則性極強,咬文嚼字的詳盡程度實在讓人嘆為觀止。等把所有條款至少都改過三輪,老唐最後把關:「行了,開始準備簽約吧。」
那慕黎黎就可以解放一半了。她只在簽約前一天,陪老唐到旗下酒店視察了一次簽約現場。
酒店的會議廳富麗堂皇,為了明天的活動佈置得隆重而典雅。led大屏上並排打出烽火和投資方的公司logo ,激昂振奮的背景音樂滾動播放,盛開的鮮花擺在會場正中,連慶祝的香檳塔都搭好了,層層迭迭的高高堆起來… …
慕黎黎挨個檢查桌牌的時候,聽老唐拉住董小姐一頓猛誇:「這效果,太氣派了,明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