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試探我,還是提醒我?謝她不如謝你,我知道。」
人一定要這麼精明嗎,慕黎黎說:「要謝也該謝我爸,他才是勞苦功高真正出力的人。其他人不過是狐假虎威,包括我在內。」
廳裡的電視劇演完,切換成了廣告,音量變得有些嘈雜,席烽走過去關掉了畫面。
「忽然這麼謙虛?— —慕嵐嵐不會主動找你,所以是你爸找你了?」
生意人多可怕,慣會揣摩各人的心態。慕黎黎沒否認,彎腰把茶几上的幾本雜誌收齊。
「岳父大人有何指示?總不會專門告訴你要專款專用、不要無故逾期吧?」
席烽的思維和慕行長簡直如出一轍的類似,不用細琢磨就瞭然幾分,「還是,讓你敲打我?」
慕黎黎這兒還什麼也沒說,被他一猜一個準兒,她反問:「敲打你,你會聽嗎?」
「當然,老丈人的話,必無不從。」
說得和真的似的畢恭畢敬。慕黎黎更不好明說,席烽等了會沒下文,只得自己表態。
「吃水不忘挖井人,這點讓他不用擔心。這回時間搞得太緊張,我明白他在其中斡旋協調的難處,也感激他二話不說幫我這個忙。而他為什麼出大力氣幫忙,不提我也心裡有數。」
周全到慕黎黎反而有點噎得慌,在他專注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
「別理他,他拿架子拿習慣了。只要,不管慕嵐嵐還是別人找你,你記得是誰給你做的人情就行了。」
席烽已經不是第一次感覺到,她和慕嵐嵐這對沒有血緣的繼姐妹之間,敵意十分深厚。
「因為這個,和你爸鬧不愉快了?」
慕黎黎側過身子,眼睛看向別處,小聲說:「我的事,不愛和她攪和在一起。」
「你爸平常對我總感覺有點兒敵意,你對他,看來敵意更重啊。」席烽笑笑,「這事兒你和他爭執沒有意義,你爸有決定權。聰明的做法是利用它來提你的要求,而不是和他當面鑼對面鼓的對峙。」
慕黎黎一天的壞心情,大部分也是源於這個。她把手裡的抹布一丟,氣悶道:「是啊,你們都是清醒,就我拎不清。」
席烽拉住了她:「女孩子拎得太清,才是最可怕的事。我就喜歡傻一點的女孩子。」
慕黎黎眨眨眼,不知道他喜歡這個口味,「好騙是嗎?」
「不是笨的那種好騙,是懶得和人耍聰明。」席烽有感而發地說。
她一晚上說了很多,可沒說一句要他好好謝自己。挾恩圖報固然沒什麼可詬病的,她自有一分清高在心裡。
男女之間如果計算得太分明,再多的好感都會蕩然無存。水至清則無魚,小算盤撥弄一下不打緊,難得的是大事上心寬看得淡。
慕黎黎聽著這話像若有似無的誇她,他誇人的時候不多,不由得定睛看了他好幾眼。
「別這麼看我,眼睛太純了……」
素麵朝天和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似的臉,不張揚的長相有一股純淨的淡雅。席烽只覺得她的眼睛比剛擦的傢俱還更不染纖塵一些。
一月之期悄然已過,他忘了似的不提,慕黎黎也是,每天見他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
席烽拉過人來,輕撫過她的臉頰,悠然嘆了口氣:「最近窮,說起來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幸好有人覺得我帥,還能招搖撞騙一陣子……「
真真假假地說著,慕黎黎臉上一熱,回他:「賣笑為生嗎?那估計掙不了多少。」
輕聲開他玩笑,「要捨得呀,公司全靠你撐著呢,豁出去才能有突破……」
「是啊,不能不捨得,所以怎麼謝你我都想好了。」
「啊?」怎麼又說回她了。
席烽邊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