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點體力,我更願意你留在晚上。」
慕黎黎白他一眼:「我體力不差,是白天事情太多了。」
即使晚上他大發慈悲不幹什麼,她也顯得怎麼也睡不飽似的沒精神。
過敏季來了,她昨天後半夜還有點咳嗽,把他都吵醒了一回。
席烽慢條斯理地吃著,說自己的邏輯:「工作有工作的節奏,該急則急,該緩要緩。積極努力沒問題,全力以赴也沒問題,但沒人讓你像男人一樣,玩兒命不分晝夜地蠻幹… … 」
金融圈的人普遍是夜貓子,半夜十二點常有手機電話進來,不管她方便不方便。另一個海外背景的基金,夜裡一兩點還安排了線上會議,席烽怨言頗多。
他一站在制高點上,滿嘴大道理,比她爸還會壓人的旁徵博引。慕黎黎奇道:「人家老闆都是恨不得我們馬不揚鞭自奮蹄,犧牲所有非工作時間起早貪黑,你這— —怎麼淨扯我的後腿呢。」
「老唐想藉此做出業績讓我瞧瞧,你慢慢來就好,急個什麼?」
她這不怕公司撐不住嗎,責任心使然。慕黎黎忍不住到底還是從他盤子裡搶了一口油條:「我要的是一鼓作氣,趕緊把資方套進來。你別在這給我輪胎扎漏了,有你這麼當老闆的嗎。」
不留情地數落他,「換股才做完,你一會到公司開啟股東名冊看看,排在第一名的是誰。這方面你就不如老唐,具體工作上全權放手給我們,最苦最累的時刻輕易不說一句批評的話,每天只要不遺餘力地激發我們的戰鬥力就可以了… … 」
拉踩不夠,還把他排在老唐後頭,席烽把一根油條整個扔到她的牛奶裡。
「我不如他?慕黎黎,動動你的小腦瓜子想一想,我可能不如他嗎?」
她沒揭發席烽,要論說話好聽,他肯定不如人家。
她簡直要懷疑席烽是不是年紀大了,中年人的畏難情緒上來,否則怎麼熱火朝天的工作,還踩起剎車了呢。
慕嵐嵐也正陷在大齡畏難的情緒中難以自拔。
章女士在四處託人安排她的下一個相親,可是她這個月,她幾乎能躲就躲。
在上一個男人那裡得到的挫敗感,重到她一想要盲心盲眼地去相看陌生人,就乏力到身心俱疲。
這世上總是山外有山,她的慧眼識人也有破功到一塌糊塗的時候。終日打雁,有朝一日被野雞啄了眼,提起來她就忍不住爆粗口。
晚上加完班不想回家,又沒地方可去,只好趁年底輪班約不同的客戶出來飯局,偏偏行裡今年指標不行,招待客戶還新出了預算上限。
東一頓西一頓、有一場沒一場的,感覺自己風餐露宿似的可憐。
這個時候就暴露出沒男朋友的壞處了。從左右逢源變成孤身一人,夜裡十點多開車在馬路上兜風,清靜是清靜,心裡卻有點空落落的。
慕嵐嵐是個不怕折騰的人,感情上屢戰屢敗,停便停,她很快找到了新的焦點——男人算什麼,先把房買了。
依章女士的想法,既然錢不夠先算了,省得平白浪費一個購房指標,只夠買個不點大的蝸居。她好不容易說服章女士,買房比男朋友重要多了,房子小不怕。
一則一線城市的房價再穩也不會跌,投資不會貶值。二則,她順應了章女士的心態,說婚前財產越多越好,幾個點的銀行理財收益再妥當,婚後也是共同財產。
隔兩天章女士就把她的積蓄全部取了出來,金九銀十的旺季,慕嵐嵐又開始忙著研究房市走向。
週末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正在地毯式掃房的路上,中介小哥被她問得口乾舌燥,恨不得插翅快快飛到下一個業主家裡,這位大姐真不好說話啊。
慕嵐嵐卻停住了,走遠兩步接起手機:「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