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得祖業蔭庇的富二代,以為別人和他一樣天天不勞而獲,席烽不屑。再說,他什麼時候被女人制住過?簡直天方夜譚。
要制也是反過來,服從馴順的那個不可能是他。
不過,今晚請客的遭遇讓他認清了一件事— —假假真真、虛虛實實,有些事是要坐實了,才有腳踏實地往前走的基礎。
席烽站起來,身體搖晃了一下,鞋也沒穿,關掉客廳的大燈。踩著地板往裡走,穿過走廊,在慕黎黎的門前停住。
他的腦子裡有一種迷離的清醒,酒精麻痺了大腦表層,讓煩惱沒那麼擾人心亂,好像戰士脫去了鎧甲一樣輕鬆。
但心下也格外的沉澱平和,總歸沒到窮途末路,他還有堅持再撐一段時間的勇氣和資本。
席烽在房門口停留片刻,靠在牆上仰頭閉眼半晌。
想起慕黎黎聽到「貨真價實」時的畏縮,和她幾次三番睜大眼瞪他、話卻說得柔韌的神態,「哐哐哐」地開始砸門。
第十章 酒大傷身不安全
開門時,慕黎黎鼻樑上架著一副細邊的薄框眼鏡,手裡捧著本厚厚的書,樣子有點像——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小學語文老師,文縐縐但挺有耐性的那一種。
她只探出上半身,眼神飄了一下,問他:「我要睡了,有事嗎?」
「還早。」席烽順著她的動作看,還真是手不釋卷的好學生。
除了看公司的報表、報告、計劃書,他都多少年沒撿起過正經的書本了。家裡也有像她這個歲數的弟妹,貓在房間裡不是打遊戲就是追網劇,誰天天抱著書磨時間啊。
席烽的眼神渙散,靠近一步,捉起她的手腕才看清,封皮上寫著:《一本書讓你讀懂投資週期》,股神巴菲特力薦。
他口中嗤了一聲,包住她的半截手指沒放開,手勁重了一些,「這麼刻苦?」
慕黎黎起初以為他是撒酒瘋,可細看之下,他的身形筆直如松,神態穩的很,不請自來的手還專往她軟的地方捏。
「主臥在那邊… … 」
「你也知道主臥在那邊。」席烽扯她,「天天睡這,像什麼樣子?」
他這回沒用勁,也沒有不依不饒的去生拉他。但他的眼窩很深,全副注意力盡在她身上,直往她的心裡瞧。
目光中的侵略性太強,湊得又太近,慕黎黎被看得臉皮直燒。整條胳膊像不是自己的了,不敢動,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又要有別的動作。
事實上,他也確實彎下腰,越來越低頭。醇厚地酒氣撲入她的鼻息,憋了一會兒,慕黎黎顧左右而言他地問:「你喝了不少吧?」
「一般。」
「喝酒不開車,家裡司機住得近嗎?」
席烽一停:「什麼?」
「我從小酒精過敏,碰一點會全身起紅痘痘,得去醫院掛急診才控制得住。」
席烽放開她,一時弄不清她是故意抬出來當藉口,還是確有其事。
慕黎黎小聲說:「而且,中醫上講酒大傷身,酒後不安全,各方面都不安全。」
她把「各方面」三個字咬得極重,生怕別人聽不懂她的寓意似的,「不要透支身體,回去睡吧。」
多麼賢淑的一句話,說得席烽— —心火一點點熄了大半。
這年頭,已經很少有人能讓他在一心想幹點什麼的情況下知難而退,慕黎黎做到了。
他身體健康的很,她一提示他想起了別的,酒後… …他還真沒試過。
危不危害身體不知道,會影響「發揮」他倒聽人說過。男人有足夠的自信,但關鍵時刻,盲目自信是不可取的。
慕黎黎隨著他的臉色變換,慢慢把門板合上,關門前把書塞在他懷裡,軟趴趴地說:「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