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是我告訴你媽媽的。”謹言臉都沒紅一下。
“你打小報告!你跟我媽告狀!”她恨不得撲過去咬他兩口,“我說了不許跟我媽告狀,你這個美帝國主義,小日本,兩面派!”
“我也跟你說了,不許你再爬牆,你不聽。”
“關你什麼事!”
“要是下次你再爬呢,摔下來怎麼辦?上次還好我看見了,下次誰救你。”
“摔了也不要你管。”
謹言垂下頭半天沒說話。“你媽打你重嗎?痛不痛。”
不提還好,一提起捱打她暴跳如雷:“要不我打你試試!我媽拿掃把上的竹條子打我,現在腿上還有印子!”蹦過去狠狠踩他兩腳。
他疼得倒吸一口氣,沒挪腳。“現在還疼嗎,我看看行嗎?”
“看什麼看,不給你看!”
“那……要不你打我兩下吧。”
正好!一一拎起小拳頭就要招呼過去,突然想起這一拳下去只怕自己的屁股又得遭殃。眼珠轉了轉,抓過他的胳膊“啊嗚”一聲咬上去。可惜冬天的棉襖太厚,左一口右一口啃半天,粘了半袖子的口水也沒見他皺一下眉頭。
“要不我留到夏天再給你咬。”謹言笑。
這還是人嗎!她氣得抬腿補上一腳。“大壞蛋!”
第三天上午丁爸出差回來,給老婆孩子買了禮物,一一心情好了許多,挪到爸爸跟前撒嬌,順便控訴媽媽的暴行。
“等等,”聽了一會,丁爸打斷她的控訴,“你爬牆了?爬哪兒?”
“呃……”糟了,說漏嘴了!趕緊溜。“我找嘉宇做作業。”
剛摸著門就被捉回來,丁爸把她往膝蓋上一放,揚起大手往她屁股上啪啪啪三下。
被媽媽拿竹篾抽都沒掉淚,可這下一一忍不住了,眼淚吧嗒吧嗒直往地上砸:“爸爸回來就打我,壞爸爸!”
“還頂嘴,平時太慣著你了!”啪啪啪,又是三下。
為什麼她挨完打還要捱打?為什麼?一一哇哇哭了一個多小時,哭夠了趴在床上看嘉宇的小人書,看不進去。提著平時最喜歡的竹木偶玩了一會,也沒勁。乾脆跟木偶說悄悄話:“爸爸不喜歡我了,他以前不打我。”
木偶同情地看著她不說話。
“媽媽也不喜歡我,打我打得那麼兇,很疼。”
木偶目光悲切。
“還有那個上官謹言,他打小報告!長那麼好看有什麼用,學習成績那麼好有什麼用,跟周婷一樣愛打小報告,我討厭他。”
手指一動,木偶點點頭。
“我只有你了……”眼淚一下子嘩嘩流,“他們都不喜歡我,我們走吧,要不去北京怎麼樣。去不去?你不搖頭就是答應了。”
木偶呆呆地看著她,不搖頭。
去北京當然要帶吃的東西,路程遠著呢。把書包清空,塞了幾個蘋果梨子,又找出酸梅粉、柿餅、紅薯片、花生、瓜子……對了,還有嘉宇的小人書楊家將,可以在路上看。
隔壁門開了,探出嘴裡咬著紅薯片的半個小腦袋。“要吃嗎?”
一一搖頭。“嘉宇,我要走了。”她可憐兮兮地開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兩人都捱打了,按道理應該一起相伴走天涯的。
“媽媽炸的紅薯片還沒吃完,你要不要?”
意思就是不跟她一起走嘍?這個光知道吃的臭小子!一一又生氣又悲哀,眼睛翻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走了,再見。”
“哦。”門砰地關了。
……什麼意思?嗚嗚,連嘉宇都不要她了!眼淚汪汪地揹著書包下樓,一路上暢通無阻,沒人詢問她要去哪兒,偶爾有熟人摸摸她的頭,笑笑就走了。真的沒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