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動腦補到宮鬥中那些血淋淋的場景去了——她該不會……打算把靈兒給殺了吧?
阿彌託福,那她可就成了天字一號大罪人,若是世間真有魂靈一說,到時靈兒的冤魂找上門來,定然首當其衝要纏死她的,即便沒有這樣的說法,身上揹負著一條人命,這樣的日子她當真從未設想過。
見周盈面露難色,盧夫人卻不打算退讓,直接將袖中的東西取出來塞到她手裡,道:“這裡面的藥丸是我特意找人煉製的,每隔七日服用一次,服下後脈搏會和喜脈無異,除非知道內情,否則不會有人看破,你從今日起開始服藥,三月後我會讓人給你做枕頭放在腹上佯裝,一切都會安排妥當,這不會比讓你同修遠圓房更難,只要你聽話照做便是。”
“可是這般……若是被族人發現,只怕我們……會有麻煩。”周盈吞吞吐吐道。
盧夫人似乎是笑了笑,問她:“你是怕麻煩,還是怕死?”
周盈不知她問這話的用意是什麼,卻見她一副非答不可的樣子,只得低聲道:“自然是怕死。”
“你有孕之事,我已經同族中長輩們說過了,眼下你違逆我的意思,那就是在找死。”
周盈猛地抬起頭來看她,有些不可置信她這種先斬後奏的鐵血風格,盧夫人卻無半分退讓之色,反倒步步緊逼。
“事情到了眼下地步,下午就會有人帶著醫士來驗證你有孕是真是假,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若此時退讓了,不僅你自己在盧氏再無立足之地,連我也會受到牽連,我保不住在盧氏的地位,修遠也會立刻被他們找藉口趕出門去,你不是沒見識過,為了殺他,他們費了多少心思,此時若是被趕出盧氏失去了庇佑,就是等於將脖子放在了刀刃上。”
“可若是被發現我們蓄意欺瞞,只怕結果要比現在更壞上千百倍。”
盧夫人冷笑道:“雖說都是死,晚死卻一定比現在就死要強,眼下赴死,只能聽天由命,若是能再撐上一段時日,誰死誰活,又未為可知了。”
周盈低頭不語,只聽盧夫人在耳邊道:“你與修遠已經做了夫妻,我不管你心中還有什麼打算,眼下你既是靠著他得了在盧氏中的地位,於情於理,哪怕是隻為報恩,你也該盡力保全他的富貴榮華,話已至此,我只問你一句,這出戏你要不要同我演下去?”
周盈依然垂著頭思索,墜崖時的驚險歷歷在目,崖下等候時,盧修遠安然昏睡卻依然顯得驚慌無助的臉猶在眼前,這些日子他安靜了許多,從醒來到現在一直寸步不離守在他身邊,有幾次周盈被他的呼喊聲從夢中驚醒,看著他滿頭大喊皺著眉頭口齒不清地呼救,手被他攥得生疼,心也像是被什麼狠狠攥住一般,痠疼無比。
連遲鈍如他,都知道了周遭潛伏著的危險,開始安靜地守在她身邊,眼下既已走到了這一步,她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從進了這個家門的那日,她就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這個家中,所有人的面具背後都隱藏著不能示人的陰暗,唯有一人對她始終坦然,他用自己骨子裡的良善提醒周盈,即便是在陰暗的深宅大院中,也會有這樣一處淨土,陽光明媚,春暖人心,她汲取著這些溫暖,依偎著他在盧家生存,又怎麼能忍心讓這僅存的美好,跌入黑暗之中。
周盈垂著頭,緩緩地點頭:“我應下了。”
盧夫人臉上終於露出些許輕鬆笑容,寬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膀。
看著周盈將一顆丹藥服下,盧夫人親自扶著她躺下:“還是再休息休息,這藥性子烈,第一次吃未必能克化住,還會有些暈眩噁心症狀,倒和有孕時**不離十,等藥效散了就好多了,你睡著能舒服些,等我讓人給你做了調理的湯藥來,喝著湯藥就不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