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
在白嬤嬤和管家的領導下,公主府門前僕從林立,禮儀規範,排場極大。
溫良辰牽著魚腸的手,一身素白地落下馬車,還未站穩,便聽見僕婦們集體行禮道:“恭迎郡主回府。”
“都免禮罷。”溫良辰垂頭輕拂衣袖,再抬起頭來之時,已恢復為閨秀最得體的微笑。
白嬤嬤抹了一把老淚,上前幾步接過溫良辰的手,哽咽道:“老奴終於等到郡主回府了,老奴,老奴實在是愧對郡主啊。”
“我都知道。”溫良辰微微一笑,拍了拍白嬤嬤的手背,柔聲道:“這三年來,有勞嬤嬤費心了。”
“郡主……”白嬤嬤愕然抬頭,望著眼前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少女,竟然晃神片刻。
像,實在是太像了。
溫良辰端莊的眼神,簡直和襄城公主一模一樣,令人不自覺便生出敬意來。但是,她們又有不一樣的地方,她身上散發出來柔和而嫻雅的氣度,正是襄城公主所缺的。白嬤嬤也不知這是好,還是壞。
白嬤嬤可以肯定,郡主在這三年內,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變化。不過,如今的溫良辰,卻讓她心中陡然一安,再大的困難,她也不怕了。
“進去罷,莫要讓父親久等了。”
溫良辰跨過二門,溫駙馬已站在坪中,並未呆在廳中等候,他見女兒進門,竟然直接奔了過來。
溫駙馬上上下下打量著溫良辰,頓時眼淚水潸然而下,嗚咽道:“女兒,父親等你好苦,你長高了,也長大了。”
“父親,女兒回來了。”溫良辰只是得體地笑了笑,並未表現太過激動,平靜得好似沒瞧見父親哭似的,她望了一圈周遭僕人,朝溫駙馬小聲道,“父親,我們進去說話。”
待得下人們盡數撤去之後,溫良辰將臉色一收,抓著溫駙馬的手臂,焦急而認真道:“父親,我在山上……庵堂收到訊息,聽說主院要改建花園?”
其實改建溫府和公主府之間連的小花園不算何等大事。但是,究其根本的原因,而是溫老太爺近日生了重病,不知誰四處傳謠,聲稱公主府這邊擋了主院的風水,導致溫府主院風水不暢,溫老太爺的病是受了公主府阻塞的影響。
後來又有傳言刻意稱溫良辰即將守孝完歸家,眾人隱隱約約有些奇怪,為何溫老太爺平時不病,偏生在這關頭給病了。
而在前兩日,溫府嫡長子溫儀華又突然一病不起,請來郎中皆束手無策,溫老太太派人前去尋黃覺觀的道士,那道士說是什麼陰邪入體,晦氣汙身,須得請汙穢離去,溫儀華和溫老太爺才能恢復過來。這道士說話倒是靈,次日晚,溫府東北偏院突然鬧出女鬼,半夜嚇死一位巡邏門房。
此事一出,溫府內譁然一片,是故溫良辰回府,溫家主院那邊連人都沒派過來,只有大太太遣丫鬟過來問候了一聲。
溫良辰早知此事,懶得理會他們,故意一身孝服殺回來膈應人,也不管那邊人瞧著是個什麼反應。
在太清觀學習三年,她最明白的一點,便是——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溫駙馬臉色“唰”的一白,冷汗直下,哆哆嗦嗦道:“女兒……你說會不會是公主……她她她回來了?”
溫良辰煩悶地側過頭,咬緊唇瓣不語。
她最厭惡的謠言出現了,那群人當真當四房死光了麼?拿死人做文章又是什麼個事兒?尤其是,這傳言的矛頭,還是她的母親!
“父親休要胡思亂想!”溫良辰堅決地否認,肚子中直冒火,“母親乃是皇族公主,有皇帝舅舅龍氣護體,即便母親薨了,怎會等同於那些孤魂野鬼!”
溫駙馬頓時眼睛一亮,身子不抖了,聲音也不顫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是是是,女兒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