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一來是不想給人當奴才,二來親自見識了西域,感覺也不是那些讀書老爺們說的那般恐怖荒涼,也有百姓存在。
三來嘛,則是盡他們最大的能為,報君恩!
如今,只盼著能早點贏得大勝,若是趕得及,他們就先不回關內了,領了地,先把冬糧種下。
趕到明年五六月,就能收一波糧食。
種完糧,再起好宅子。
聽說,西域的冬天,可凍煞人。
宅子不起嚴實點可不行。
可這一切的打算,都要西域大勝才行。
卻不知,這場仗,到底要打多久。
民夫們盼望大軍早日勝利,可有一日,比他們還要期盼,那就是行營主事,索文昌。
索文昌本是軍中司馬,為秦梁智囊,參贊軍務。
但這一次,秦梁卻沒有帶他在身邊。
因為上一回西域大戰時,索文昌受過重傷,落下了病根。
雖然經名醫延治保住了性命,去了性命之憂,可每逢氣候變換,仍舊飽嘗苦痛。
西域天氣多變,不似武威乾旱少雨,所以秦梁便讓他待在大本營。
再者,索文昌為秦梁最信重之人,留他看守大營,也是一重託。
漢初三傑,蕭何為首。
索文昌如今做的,就是蕭何的工作。
這個工作,卻著實不好做啊!
否則漢初沒甚顯著軍功的蕭何,也不能位列張良、韓信之上。
他幾乎一天三道摺子往東邊送去,催糧,催軍械,催戰馬,催軍旗帷帳草秣……
凡是軍中所需,他無一不催。
如今,朝廷兵部、戶部甚至是軍機閣和內閣的大佬們,看到他的摺子都打心裡厭煩。
後世所言,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放在這個時代,一樣適用。
戰爭從來都是一個銷金巨獸,無底洞。
年前西域本就經過一場大戰,兵部武庫裡的存貨消耗了一大半。
再加上今年大災,補給不足,哪有這麼多物資供西北敞開的造?
所以朝廷裡的官員對索文昌的“貪得無厭”極為膩味。
這倒也罷了,山高皇帝遠,他們再膩味,手也伸不過來,影響不到索文昌什麼。
可就連西北本地的官員,如今看到索文昌也如同看瘟神一般。
因為當朝廷的補給不足或不及時時,索文昌就將手伸到了西北諸地,刮地皮……
無論如何,總要保證西域大戰的糧草供給。
如今雖然勉強做到了,可也到了極緊張的時候。
西北貧瘠不富,搜刮不出多少物資來了。
這才短短兩個月不到,索文昌老了十歲不止,額頭山紋又深了許多,兩鬢斑白。
難,難,難!
只盼西域早日大捷,可是……
“咦,那是什麼?”
站在大營門前高地上,正看著往來不息的民夫運送物資,心中嘆息的索文昌,忽然有所感,轉頭看向西邊。
卻見遠遠幾個黑點,飛速靠近。
再近些,再近些,索文昌眼睛陡然圓睜!
幾匹戰馬瘋狂飛奔而來,馬上騎士因戰馬顛簸,而衣冠不整,看起來頗有幾分狼狽。
再加上“驚駭欲絕”的面孔……
索文昌只覺得眼前一黑,枯瘦的身子晃了晃。
不過,他到底非凡人,經過不知多少大風大浪。
咬了口舌尖,強行鎮定下來後,有些踉蹌的迎了上去。
他倒想看看,這紅翎信使,到底帶來了什麼驚世駭俗的訊息!
然而,沒等索文昌向前走出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