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為難才是……
再說,不過是兩個年老體衰的賤婢罷了,交給咱家應付了差事,既方便了咱家,陛下那邊也寬心,豈不是兩便?
公主您素來為宗室裡第一聰慧貴女,當明白輕重才是……”
贏杏兒聞言,心中又驚又怒,放在幾天前,朱正傑這種東西,都要跪著跟她說話。
開口“奴婢”閉口“奴婢”,何曾敢自稱一句“咱家”?
可是如今……
他竟敢如此放肆,讓她知輕重!
不過,贏杏兒畢竟非同一般的公主,暴怒之後,她卻漸漸冷靜了下來。
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漸漸眯起,面無表情的看著朱正傑。
多年積威之下,這派尊容的贏杏兒,竟讓朱正傑心裡一寒,腿差點就彎下去了。
好在,一屈身,身上的傷口觸發,劇痛感讓他回過神。
反應過來後,朱正傑簡直惱羞成怒,見贏杏兒眼中的鄙夷之色,他厲聲道:“公主之前出寺,尚不過一祭太上,如今為區區兩個賤婢,竟如此維護,賤婢貴於太上耶?”
朱正傑的意思是說,公主你從感業寺出來後,也只不過去拜祭了下太上皇。
如今為了兩個鄙賤的奴才,公主你卻如此維護,比對太上皇還上心,難道賤婢比太上皇還尊貴嗎?
此言一出,贏杏兒秀眸通隱隱通紅了,面色卻煞白。
她一步步向前,似欲擇人而噬一般。
這般氣象,又將朱正傑唬了一跳。
只是,這次他卻極快的反應過來。
這大秦的天,已經變了。
曾經大秦最尊貴的皇家貴女,已經成了過去式。
若贏杏兒在皇太后那邊還得寵,他或許還敢收斂些。
可自上次隆正帝朝堂兵變,意圖用兵一舉將忠順王一脈拿下後,皇太后對贏杏兒的態度便急轉而下,由曾經的疼愛變成了極度的厭棄。
甚至還想將她指到扎薩克圖……
這已經是,恨其不死了!
如今太上皇大行,皇太后厭棄,忠順王不認,至於隆正帝,本也不過淡淡。
她憑什麼還敢拿捏?
念及此,朱正傑完全撕破臉皮,獰笑之下,包紮著半邊的臉愈發可怖,他咬牙道:“來人,進去將那兩個老賤婢給咱家帶出來!如有阻擋,一律……”
然而朱正傑撕破臉皮的話還沒說盡,看著贏杏兒漸漸慘白的臉,猙獰的面容上得意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展現到快意,面色卻陡然大變。
他身負武功,雖然只將將突破七品,但亦是難得的高手。
耳目通靈。
又怎會聽不到極速飛來的破空厲嘯聲。
他想都沒想,強行扭轉身子,往地下滾去。
將將離開原地,就聽“嗡”的一聲,一道黑影“砰”的一聲射在了他之前站立之處。
定眼一看,一把腰刀,連刀鞘都沒去,卻生生插碎了半尺厚的青石板,一半沒入地面。
看到這一幕,朱正傑面色唬的蒼白。
若是再慢一點,他的血肉之軀難道會比這石板還結實?
可後怕之後,隨即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暴怒。
什麼人,敢當場射殺他這個天子心腹,中車府的主事!!
驚怒交加的朱正傑轉頭看去,看到來人後,面色卻又是一變。
不過,他依舊憤怒不已,厲聲道:“寧侯,你這是何意?”
賈環連看他一眼都沒有,而是看向了明亮的大眼睛中滿是淚水的贏杏兒,溫柔一笑道:“別怕,我儘快想辦法讓你出宮就府。”
贏杏兒點了點頭,粲然一笑,道:“不怕。”
賈環又笑了笑,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