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看著贏遈,寒聲問道。
以他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當初初次與忠順王見面時的賈家小兒了。
身為外姓一等國侯,著配太上皇欽賜紫金斗牛公服。
論分量,賈環並不比一個宗室親王差多少。
因此,他已經有資格對忠順王發起詰問。
當然,忠順王也有權利選擇拒絕回答,但此刻,他卻不能。
這種天良喪盡的事,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一旦傳揚出去,別說他只是一個親王,他就算已經是皇帝了,都要遭受天下人的唾罵,名聲掃地。
這對養望三十年的贏遈來說,是絕對無法接受的打擊。
因此,他怒聲道:“本王如何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來人,將這裡的奴才找出來,嚴刑拷問,一定要問出,到底是何人在本王府中,做下此等禽獸不如,滅絕人性的混賬事!
本王絕不輕饒!”
“喏!”
早已聞訊趕來在門外候著的王府長史和王府親兵首領,看到這一幕面無人色。
倒不是為了區區幾個賤婢的性命,是為了忠順王的顏面和他們的性命。
此刻聞言,忙不迭的去尋找分配在此處的家奴做替死鬼……
而贏遈的一雙細眸,則狠狠的瞪向了後面的贏皓。
這座小院是他親自撥給贏皓做京中落腳之處的,他也素來知道贏皓心中頗有丘壑。
只是,他卻沒想到,贏皓竟會弄出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下三濫。
更狗膽包天,派刺客去血洗賈家。
贏遈完全想不通,平日裡極為精明的贏皓到底是怎樣想的。
難道他以為,做成了這件事後,他就能平安無事?
別說他殺不了賈環,會留有後患,就算連賈環一起殺了,為了安撫軍方,皇家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軍方一個交代!
到時候,只他區區一個荊王世子,是遠遠不夠平息軍方的怒火。
整個荊王一脈都將會受到牽連,甚至連他都脫不了干係!
贏遈不信,贏皓會想不到這點。
糊塗!
之前,宗室諸王去太后那裡求援的時候,忠順王並沒有一起前去。
他回京之後,就急著去了內閣找輔政大臣馬齊,有更重要的事商議。
待後來,有黃門尋來宣太上皇旨意,他才匆匆趕往宮中,先將一干被囚禁的王府世子帶出,出了宮後,當場釋放,各自打發回各府“圈禁”,贏得了各大王府的感激……
而後又聽到王府中有人來報,賈環帶人闖王府,他便與諸王一起趕了回來。
匆匆之間,他竟還不曾得知,贏皓作亂的真正動機為何。
他還以為,就是之前贏皓對他說過的原因,挑撥贏時、贏歷自相殘殺,為他清掃障礙……
贏遈心中甚至還暗懷感動……
因此,他現在心中雖然憤怒,卻並未想著,將贏皓交出去……
而賈環,則走到銅盆邊,他先看了眼被兩個親兵死死控制住,不讓往銅盆邊上靠的姬成武。
姬成武的眼睛已經一片赤紅了,粗喘著氣。
看著銅盆裡的猩血,目光裡已然是瘋狂之色,滿滿都是渴望。
賈環皺眉,回頭看了眼韓大。
韓大點點頭,要帶人將姬成武拖出去……
然而這時,姬成武卻拼命掙扎起來。
他僵硬的面容猙獰,即使被鎖住了琵琶骨,可力氣依舊很大,兩個精壯親兵,竟有拉不住的趨勢……
靠在前面一些的宗室王公們,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後退了步……
韓大見之面色一沉,上前一拳砸在了姬成武鎖骨上的鐵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