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環起身謝過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先右轉,對賈政一揖,道了聲:“父親。”
賈政面色頓時不自在起來,道:“環兒,郡王王駕在此,你……”
賈環聞言,這才側臉看向面色已經漲紅,眼神滿是怒意的南安郡王,輕輕一笑,道:“有件和王爺切身相關的事,本想找時間打發人去給王爺說一聲。
今日正巧王爺在,就提前說一下,王爺也好做個準備。
是這樣,忠順王因為要給太后侍疾,所以,暫停了輔政大臣之位。
還有,宗人府宗正之職,也由孝康親王接掌。
聽陛下的意思是,孝康親王第一把火,是要燒向這些年來,武勳的考核審查。
凡非武人者,亦或是戰功不足而上位者,這一次,怕都要受到降爵的懲罰。
王爺,你心裡要有數才是。”
原本義憤填膺,想要斥責賈環無禮的南安郡王,聞言後頓時傻了眼兒。
臉上因激憤而發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嘴裡“啊”了半天,也沒“啊”出個所以然來。
上方與賈母並坐的南安郡王老太妃,也目瞪口呆,面色難看的坐在那裡……
賈環不再搭理他們,傲慢自負,卻腹內空空,不過冢中枯骨。
他又看向其他人,淡淡的道:“諸位所來,可有事吩咐?儘管說來便是,賈環能幫上的,一定相幫。”
這些人雖然不是將門,但多在兵部任職。
雖然多以享受為主,但對於榮國一脈而言,依舊有不小的作用。
其他人聽聞賈環之言,面色一緩。
雖然他們方才都被那個訊息震的不輕,可心裡卻沒有多少危機感。
因為他們並沒有弄虛作假,去混一個武勳親貴之爵。
當然,主要是他們當初不想給忠順王付一大筆數目不菲的銀子……
南安郡王下側,是齊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鎮將軍陳瑞文,年紀比賈政小一些,三十多歲的模樣,一副養尊處優的貴族模樣。
雖然輩分要長賈環一輩,他倒是沒有端著長輩的架子,看著賈環笑道:“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看今日滿城都在抄家,還都是我們榮國一脈的老人,心裡著實不踏實,就一起過來看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賈環看著陳瑞文輕輕笑道:“世叔放心,沒什麼大事。
不過是因為一些人,忘了咱們的富貴從哪裡來的。
他們若都是宗親之爵也就罷了,在兵部領個職,一樣可以報效朝廷。
可既然他們領了武勳親貴之爵,又入軍當職,成為將門,卻在關鍵時刻,逃避退縮,臨陣逃跑,陷袍澤於死地。
就應該想到有今日之災厄。
原本,陛下震怒之下,是要殺一批腦袋,肅整軍紀的。
我厚顏懇求再三,請陛下看在他們先祖的面上,才終於保全了他們滿門的性命。
改了抄家流放。
與諸位關係不大,只要勤於王事,一般的小錯,陛下還是能容忍的。”
賈環平淡的話,卻讓眾人面面相覷。
很有一部分人,臉色難看的緊。
大秦勳貴一脈,傳承已近百年。
彼此間聯姻婚配不絕,數代以降,早就結交成了一張大網。
尤其是榮國一脈內部,這種情況更明顯。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們就要感受到切身之痛了。
有的人母族牽連其中,而有的人則是兒女牽連其中。
比如治國公府,現襲三品威遠將軍馬尚,他家就與襄陽侯府陳家聯姻,愛女才嫁給陳陽之子陳賀沒一年。
誰曾想,沒等他女兒享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