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對面。
“說實話,我實在是想不通,你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做私家偵探這一行。”安瑞看著對面的人,突然淡淡地開口出了聲。
正是十八、九歲青春飛揚的少年人,穿著一身洗的發白了的牛仔裝,雖還沒有十多年後那種穩重成熟的男人風采,但這麼張英俊帥氣中略帶了點青澀的臉,卻也未免過於顯眼了一些。
一點都不像是個力求低調平凡、泯然眾人的私家偵探。
“來錢快唄。”老K捧著茶杯樂不可支:“我倒是想去拍電影,問題是皮糙肉厚的沒人看得上啊!”衝著安瑞眨了眨眼,“我要是有你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也就不吃這一碗辛苦飯了。”
安瑞垂了垂眼,似有若無地笑了一下:“你羨慕?”
“可不是!”老K一拍大腿,表情誇張,“你可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哎呦臥槽,這還真心以為是見到哪個金童下了凡來了啊!”隨後掃了一眼安瑞,笑了,“不過接了這麼些生意,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小的主顧,還真是……嘖嘖,時代不同了啊。”
“便是把我捧上了天,錢我也不會多給你一分的。”安瑞抬了眼,微微笑了一笑,而後稍稍探過了身子,低聲道,“東西呢?”
老K將一個檔案包遞了過去:“那個孤兒院我去查了一查,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對於安哲這個人,院方一直有些含糊其辭。為了拿到這點東西,我也是拼了老命了。”
“就這些東西還能要了你的命?你不是號稱Z市最好的私人偵探麼?”安瑞開啟檔案包粗略地將裡面的紙質資料掃了一眼,隨即又立刻將東西收了起來,對著老K彎了彎唇:“不用在我面前叫苦了,放心,辛苦費絕對不會少了你的。”
老K聞言笑得更加陽光燦爛了:“有了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要知道,我下一年的生活費可就指著你了。”
安瑞點了點頭,將棒球帽稍稍壓低了些:“尾款晚些時候我會直接匯到你的賬戶上去,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安瑞微微頓了頓,而後低聲道,“我想你也是知道我家的情況的,具體的我也不再跟你多說。孤兒院那邊繼續幫我盯著,順便……再去仔細調查一下我的那個後媽,無論是她的家庭還是交友情況,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另外……”抬頭看了老K一眼,“密切注意她最近的動向,一但有了什麼發現,立即聯絡我。”
“喲,看樣子又是一出豪門狗血大戲。”老K吹了一聲口哨,將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併攏,輕輕抵在太陽穴,而後帥氣向外劃了一個弧度:“顧客就是上帝,放心,對於上帝的需求,我自然會竭盡全力做到最好的。”
與老K分開再回到安家,還不到十一點,回到屋子裡鎖好了門,安瑞拿起那份薄薄的紙製檔案,仔細地研究起來。
檔案的前半部分與他上輩子看到的都別無二致,一目十行地將這些跳過,然後跳到了最後一頁。
安哲四歲被生母遺棄到了孤兒院門口,被孤兒院院長抱回來後,便一直都在院裡生活。因為孤兒院資金週轉不靈,裡面的孤兒也一直生活的很拮据。在這樣的條件下,全院上下近一百個孤兒確實也沒有幾個正經地去學校讀過書。
但是——
安瑞的視線猛地鎖住文末的一行字。
二零零八年,曾前後有三批志願者進入城東孤兒院進行愛心支教活動,共歷時兩年。然後就是一張當初支教志願者與孤兒院的孩子們在一起的合照。
安瑞仔仔細細地將照片看了一遍,但是幾十個孤兒裡,他卻也並沒有找到安哲的身影。
微微皺著眉將手中的檔案仔細收好,安瑞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這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訊息,這輩子才不過初出茅廬的老K都能拿得到,但為什麼上輩子他們卻沒有聽到丁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