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衣服上的灰把跟房東新籤的合同拿給方樂斌,“我已經交了一年的房租,如果到時候……我又搬回來,又找房子什麼的怪麻煩。”
方樂斌沒說什麼,這大約是趙衛國覺得他能為自己做的事,所以也不拂他的好意,把合同又原樣疊好裝進口袋裡看著趙衛國,“嗯。”
“那我就……,先走了。”趙衛國看了一眼電梯擺擺手。
“拜拜。”方樂斌笑著跟他也擺了擺手,目送趙衛國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走廊裡變得空蕩。方樂斌關上房門,發現屋子現在比走廊還要空蕩。兩間臥室空了一間,剩下的那間也空了一半。他的心臟也好像被人撬走了一半,嗖嗖的吹著冷風,吹得人由內而外的通體寒涼。從去年六月開始,到今年一月,算起來八個月,遇到的事情趕得上他過去的八年。認得趙衛國,住在一起,到又分開,十足一出狗血劇。細想想,自己還真是個能情達理知情識趣的角色。不過,這個通情達理知情識趣換來的結果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好。但是又能怎麼辦呢?去跟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爭她爸爸。
方樂斌裹緊了衣服,默默的開啟電腦,人才網上出了幾間私立學校的招聘廣告。他投了幾個簡歷,等有訊息,恐怕也是要過完年了。
說是過年,眨眼就年三十。趙衛國給吳阿姨打下手張羅了一桌子飯菜。趙圓圓已經完全恢復如常,能蹦能跳,伶牙利齒。只是調皮的性子比從前收斂了一些。坐在桌子上吃著飯,吳阿姨笑道,“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只盼著回去上學能好好讀書。別跟我們這一屋子沒文化似的,整天也就在工地上打混。”
趙衛國提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不期然就想到方樂斌。如果方樂斌也一起坐在這裡多好。他雖然看上去性子淡薄,其實並不喜歡一個人獨處。又在那樣空蕩蕩的屋子裡。雖然自己經常去看他,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說好了會過去陪他一起守歲,但總要把這邊先應付完。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給自己弄點像樣的飯菜。
趙圓圓從陽臺上回來笑眯眯拿著一個正在哧哧燃燒的煙花畫著一道光圈,燻了一屋子的煙,“爸爸,我們一起來放煙花。”
“出去放,你燻到王嬸嬸了。”趙衛國看了一眼曉松媳婦的大肚子把趙圓圓推到陽臺上,陪她一起點了兩個花炮。趙圓圓興奮的手舞足蹈。越是看著她歡樂,越是覺得方樂斌這個時候一個人坐在屋子裡肯定很淒涼。趙衛國看了一眼時間,才八點多,這個時候趕到方樂斌那邊還可以陪他一起吃個年飯。他回到客廳披起棉襖對趙圓圓說,“爸爸去工地值班,你跟王叔叔吳奶奶玩,要聽話知道麼。”
“又要值班?不是說好了晚上一起放炮的嗎?”趙圓圓嘟著嘴。
“爸爸要工作,聽話。”趙衛國捏捏趙圓圓的臉給了她一個壓歲的紅包。
趙圓圓癟著嘴放開趙衛國,“那你快點回來,明天早上我等你一起放炮。”
“好!”趙衛國捏捏趙圓圓的臉跟吳阿姨道了個別。王曉松清清嗓子拿了兩樣事前放在一邊備好的菜說,“帶過去吧。”
吳阿姨裝沒看到,趙衛國道了聲謝提著菜趕到公交車站。
四處都在放炮,時不時窗外就被各種光映出七彩的顏色。把屋子裡所有的燈都開啟,到處都燈火通明,面前的電視的聲音也放得很大。方樂斌把洗好的素菜端到茶几上放著,電磁爐架起來。又從冰箱裡拿出個牛羊肉片和各色丸子煮火鍋吃。不論趙衛國什麼時候來,鍋裡都是熱的。就算他不來,一個人坐在火鍋前邊吃邊看電視也不冷清。
門前聽到幾聲粗重腳步,方樂斌起身走到門前,不等趙衛國拿出鑰匙門就已經開啟了。看到方樂斌的臉,趙衛國笑道,“你知道我來了?”
“千軍萬馬之中也能分辨出你的腳步。”方樂斌得意的笑了笑把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