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遵,水雲兒更是百般配合,顯示他在教中的超然地位。
白少情與他對望,痴痴道:「封龍,為何如此?」
他料錯了。
「因為,」封龍嘆氣,「你受地苦楚,實在太多了。」
無盡憂愁,彷彿以這聲嘆息為破口,緩緩淌瀉出來。
白少情眼中的水波,忽然急劇顫動起來,彷彿風浪在即。他的唇輕輕抿著,惹得人只想吻開那道無奈的苦澀。他的臉,被月光映出一圈光暈,美得不可方物。
回到下榻處,揮退雷鳴,轉身關門,白少情猶帶醉意,卻輕輕嘆了一聲。
天漸漸灰濛,周圍的景物開始隱隱約約露出點輪廓。
雷鳴諂笑,小聲道:「這是屬下的本分。」正義教保密為先,在有人的地方說話自然要小聲點。
一切安靜得不可思議。
「辦事果然不錯。」他拍拍雷鳴的肩膀。
就在這時,白少情動了。
土色新鮮,顯然是剛剛才匆忙栽種的。
他前一刻還深情地,帶著曾被傷害的脆弱,忘乎所以地凝視著封龍;下一刻,卻像半空中俯身衝下的鷲鷹,用最凌厲的氣勢動了起來。
當他搖晃著腳步被雷鳴小心翼翼地扶出青樓時,卻看見空地上已經多了兩棵柳樹。
一直乖乖垂在封龍背後的手,忽然靈巧地跳動,一眨眼的功夫,即點了封龍背上九處大穴。
白少情昂頭,又灌一杯。
這九指耗盡了白少情儲蓄以久的所有功力,選擇了最無懈可擊的時機,用了最完美無缺的戰術。
「是,公子喝得痛快就好。」教主的徒弟,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白少情看著僵硬的封龍,緩緩笑了起來,「是不是很驚訝?」
「雷鳴,」白少情直呼在武林中叱吒十數年的高手姓名,「來,喝酒!」
封龍看他片刻,嘆道:「其實,也沒什麼可驚訝的。」
白少情來者不拒,左擁右抱。他是雷大老闆的貴客,自然人人奉承。
「你一定以為我以被你馴得服服貼貼,一定以為虛情假意可以讓我感動得無以名狀,一定以為可以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上。」他也連說了三個「一定」,一句比一句更憤怒。
「春兒不依啊,春兒也要像姐姐一樣和公子共飲一杯……」
封龍苦笑,「我只是以為,當你得道一切時,會像我一樣,覺得空虛;也會像我一樣,想找個人說說話。」
「來,再喝一口。」
白少情一愣,烏黑的眸子瞪了封龍片刻,森冷道:「我為何要和你說話?比起宋香漓,白莫然,我最恨的人就是你。你害我騙我凌辱我玩弄我脅迫我……世上沒有比你更可恨的人。」他咬牙切齒,從封龍腰間抽出碧綠劍橫在封龍頸旁,「我知道你有秘門心法可以與水雲兒姐妹保持聯絡。你快要那死丫頭送我娘來和我會合,否則,我先刺瞎你的眼睛。」
「公子,奴家剛才唱的曲子可還滿意?」
「你威脅我?」封龍緩緩道:「你忘性真大,這麼快就忘了我給你的教訓。」
刻意喝下幾杯美人送上的好酒,不覺有些醉意。
白少情冷笑,「看來我不該刺瞎你的眼睛,應該先割了你的舌頭。哦,橫天逆日功廢不了,但不知橫天逆日功是否可以讓斷了的經絡衝生?讓我挑斷你的手筋腳筋,再慢慢一點一點切下你的舌頭。」
「佈置青樓的是名高手,可惜,那兒少了兩棵柳樹。」修長的手指一指那塊空地。
「你忍心這樣對我?」封龍還是嘆氣。
坐在鶯燕成群的脂粉中,聽山西第一名妓彈唱,白少情心不在焉,斜眼看著窗外樓下的空地。
「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