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鐵手的意思。
──因為他原本也是個極稱職和極盡職的捕快。
“時窮節乃變,”莊懷飛苦笑道:“樹搖葉落,人搖福薄,人窮志更短──咱們曾是戰友,友誼不變。只不過,再見已是敵非友了。”
這時,何爾蒙大概正好計準了時間,怕謝夢山功力一復便要出手搏命,正走過去制住他的異動。
莊懷飛卻向紅貓低聲吩咐道:“你趕快把離離姑娘和她的隨從接到江邊畫舫去,我一旦安頓好這兒的事務,會先把東西送過去,她們先走,我還有些事要料理,叫她別擔心,勿疑慮,別等我。”
夏一跳有點不想離開。
他有點擔憂這兒的局面。
“去吧。”莊懷飛催促道,“這兒我控制得住。”
紅貓只好恭聲躬身而去:“小人走了,頭兒保重了。”
臨走前,他跟何爾蒙打了個招呼。
他的意思大概是:這兒一切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頭兒。
何爾蒙也點了點頭,他的大意是:你放心吧,我會盡力而為,死而後已。
然後他又跟莊懷飛打了個手勢,眼神奇特。
鐵手發現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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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事實:
莊懷飛雖然領導他的兩名手下何爾蒙與夏一跳作奸犯科,可是,他們彼此之間,十分有默契,互相信賴,而且也很真心關心對方的安危──決非烏合之眾。
風狂。
風聲很放,好像還夾雜著蘆笛的急嘯。
紅貓走了,在風嘯中,他走得比雨的腳步還輕。
何爾蒙返身,正要對謝夢山下手,忽聽謝夢山嚷道:
“慢著!”
慢著?
何爾蒙用一雙死人般的眼神,看死人般的瞭著他,冷淡地道:“你別拖延時間了──說什麼也沒有用,我們頭兒不殺你,已是最大的慈悲了。”
“他慈悲?我卻不一定仁慈哩!”謝夢山以一種他剛才所沒有的狠勁兒,道:“小梁豈是他可以收買的人。”
小梁便是梁失調,他是莊懷飛的副手,也是鄉軍的總教頭,一向都很聽命於莊懷飛。
莊懷飛一聽這句話,整個人的樣子都變了:
他變得很緊張。
像一支箭。
箭也沒那麼緊張。
他像拉滿的弦,弦上欲發的箭,搭著箭要發射的手指。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莊懷飛厲聲問。
“意思?”謝夢山冷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託人偷偷帶走大娘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麼?”
莊懷飛肅容道:“你畢竟是我上級,我不想加害你,但你也別拿我孃的事來開玩笑。”
謝夢山這回反而好整以暇的說:“我早防著你有這一路!你叫梁失調帶你娘先到山西,那便神不知,鬼不覺了嗎?嘿嘿嘿,嘖嘖嘖……”
何爾蒙看見莊懷飛變了臉色,便一個箭步掠前,厲聲喝問謝夢山:“說!你把莊大娘怎麼了?!”
“沒什麼。”謝夢山知道自己捏著敵人的要|穴了,語音也頓時滋油淡定了起來,“只不過,梁教頭吃我的、穿我的、日後還要靠我的,他自然口裡答應守秘,但卻難免先知會我一聲。”
“你──”
“我也沒怎麼,”謝夢山深知“莊大娘”目前就是他最大的“談判本錢”,“我只是要梁副總把她老人家往我那兒先安頓下來而已。”
莊懷飛一揚手,及時制住了何爾蒙的衝動,也止住了他的異動。
他冷然問謝夢山:“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謝夢山知道自己正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