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了。”
秦衡蕭筷子一抖,眼睛一眯:“兼山君?”
華羽點頭:“你認識?太慘了,一個凡人,這麼大雪,就只穿了件單衣,綁著幾十斤的鏈條,一身血,太可憐了。聽說還是個瞎子,你說瞎子怎麼殺人,這皇帝簡直是胡鬧。”
“他不是普通人。”秦衡蕭道,兼山君雖瞎了,但殺人總是可以的。可是……“但他不會殺人。”
梅慕九察覺到氣氛不對,想起那天打更人說的“訪友”,瞬時明白了,放下筷子起了身“去看看吧。”
街上的行人都在往城樓方向走,特別是一些姑娘們,哭得雙眼紅腫,一片片地跪倒在城樓下,希望皇上開恩。
這一天全城的人都在為他請命。
書生激揚文字,字字泣血,姑娘們幾乎要以死相逼。
乾天大陸千年一遇的妙人,兼山君,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但說起兼山君三個字,人人都為之敬仰。
他雖看不見,卻飽讀詩書,每天都有人自願為他念書,可他早有一路跟隨的侍女,經常有人路過他的院子,還能聽見那清脆的讀書聲。他靠為人答疑而謀生,曾有書生說過,聽兼山君一言,可連狀元都不要。他雙眼盲了,心中卻裝滿了天下和人心,有的人剛走進院子,他便知道是什麼人,他手下隨便一撥弄,便知未來與過去。
但他始終,也只是個凡人,皇上要他三更死,他絕活不過五更。
而此時的他,正坐在那高高的刑臺上,雙手被沉重的鏈條吊起,一身如雪白衣遍佈血跡,漫天大雪下,被凍得雙唇發青。兩天後,他會在這裡被斬首示眾。
秦衡蕭剛走到下面,他便彷彿感知到了,僵硬地面向了他。
秦衡蕭輕聲道:“我會救你。”
沒有人聽到這句話,但兼山君聽到了,他輕輕做了個口型,“保重。”
一邊的華羽向看守的侍衛探聽到,待晚上,兼山君便會被壓回牢房,到那時可以過去一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好在皇宮這麼多年依舊如故,華羽也記得很清楚,帶著人從暗道就到了牢房,剛一進入,秦衡蕭便感覺到這地牢裡竟佈滿了陣法,若不是他們修為還算高深,興許還沒進門就要被發現。
簡單地解開陣法,秦衡蕭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兼山君的身邊。
兼山君耳朵一動,虛弱地笑道:“你果真不是凡人,一同來的兩位可是你的朋友?”
梅慕九倒是先驚訝起來了,他們的步法之輕,即使是修真之人也不會感知到,沒想到一個凡人卻能聽得清楚。
“初次見面,這般狼狽,讓二位看笑話了……咳,咳……”兼山君躺在草堆上,咳出了幾口血,秦衡蕭忙往他體內輸了道靈力。
華羽看了眼守在門口渾然不覺的守衛,還是放低了聲音:“到底怎麼回事?”
兼山君斂起笑意,緩緩說道:“五日前,國師患怪病而死,皇上便連夜請了我進宮,要將這位子給我。”
那時他剛沐浴完準備就寢,一隊人馬就衝進了他的臥房,將他強行“請”進了宮。皇帝當時是這般說的“宮內有一座祭臺,用以求我朝風調雨順,民眾安居樂業。國師仙去後,此陣便無人看管,朕久聞兼山君學富五車,頗通鬼神之術,此事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他哪裡懂什麼鬼神之術,只是天下各類風俗秘術都瞭解一些罷了,但皇帝都如此說了,又有重兵看守,他也不好推脫,只是求風調雨順,他的確可以做到。
然而……“他的的行為極其古怪。他總是要我在地圖上點出哪處是龍脈,哪方又是陣眼,還問我何處山石可以用作陣法,讓他可青春永駐。我起初只以為他想長生不老,自古君王,多想如此。但在昨晚,他邀我去他寢殿看祭臺,我卻聽出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