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走,丁香便走了進來,服侍顧茗起床。顧茗端坐在床邊不動,任她給自己穿著衣。只是左手總是藏在袖子裡面,不往外拿。
丁香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是敏感地發現,她託著十四孃的左手穿衣時,十四娘發出了輕輕的抽氣聲。她的手受傷了?
不過她人很聰明懂事,十四娘特地將白梅支開,可見並不想讓人知道她手的事。她便也當做不知道,只是動作更輕了三分。等衣服穿好了,她又替她梳起頭來。
「十四娘,今天挽個什麼髻?」丁香問道。雖然說白梅已經去打水了,可是洗頭的水卻是要等等的,早上大廚房燒的水只夠各房梳洗。
顧茗沉吟了下,說道:「就簡單地扎扎吧……越低調越好。」
丁香才將頭髮紮好,白梅便提著水過來了。她將熱水倒進房間梳洗架子上的銅盤裡,喜孜孜地對顧茗說道:「十四娘,奴婢跟乾娘說過了,乾娘說早飯做完了就替您燒水。」
「有勞你了。」顧茗微笑著對她說道。
白梅高興得不得了,又趁顧茗沒有留意的時候,朝丁香得意地橫了一眼。
但是丁香卻反而覺得,十四娘對白梅過分客氣了,客氣得完全不像小姐對丫環……十四娘是想做什?一?本?讀?小說 ybdu麼呢?
洗臉的時候,顧茗仍然同剛才一樣,將白梅支了出去。白梅不疑有它,高高興興地出去了。顧茗這才站到了銅盆前,讓丁香服侍著她洗臉洗手。但是左手她卻沒有拿出來。丁香明顯是發覺了什麼,只洗了右手,也沒有吭聲問什麼。
丁香的表現讓顧茗很滿意,她需要的,正是一個這樣聰明機智的丫頭,現在唯一還需要考慮的,便是她的忠心了。
洗完手,丁香又用盛好水,新折下來的柳枝條去了葉,剝好皮,與一小碟青鹽一起,擺到了顧茗的面前。
顧茗的左手不方便,便示意丁香端著杯子與青鹽,而她只用右手拿起柳枝條,蘸上鹽,刷著牙齒。刷完了嗽嗽口,她靜靜地對丁香說道:「走,咱們去魏紫院。」
身為子女,每天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晨昏定省。早晨問候服侍起床穿衣梳洗吃飯,晚上服侍吃飯脫衣梳洗睡覺。雖然她並非姚氏所出,可是這禮節上的事情,卻是半點也不能馬虎。
她是掐著時間來到魏紫院的。已經重生了有幾天了,姚氏的作息時間已經叫她摸清了,她來到院子裡時,三房的兄弟姐妹們幾乎都到齊了,分成幾堆站在一起,低聲地討論著什麼。顧茗進來,只有幾個人轉頭跟她打了招呼。
顧茗也不以為意,她低調地選擇了一個角落裡站著,靜靜等待姚氏起床。
很快,姚氏的大丫頭檀香就掀開門簾走出來,宣佈道:「夫人醒了。」說完話,轉身又進去了。
於是院子裡面吵雜雜的一堆人便簇擁著向房間走去。
姚氏床前有一張繡著千嬌百媚牡丹的屏風,姚氏便在屏風後面的床上,擁被坐著。幾個少年站在屏風前,一個一個地向她問著好。姚氏每答上一個,那個少年便再行個禮,離開房間。
而女孩子們卻沒有這麼容易了。顧蔦已經十一歲了,擔心自己婚事,最是巴結。才一進屋,便搶到了姚氏的衣服,恭恭敬敬服侍姚氏穿衣。另外幾個庶女也是各自搶了行頭,有搶到梳子的,有搶到鞋子的,都捧在手裡,恭敬侯著。
而顧茗卻是不慌不忙地從梳洗架上拿起一條雪白的毛巾,捧在手裡,站在人群中。
只有十娘顧蕊與十六娘顧蕎卻是兩手空空,什麼也不拿,只是賴在姚氏身邊,看著母親被眾姐妹服侍著。不時地還要搗些亂,讓那些忙活著的庶女姐妹們心中暗恨,可是當著姚氏的面,卻是連一點兒不喜的表情也不敢露出來。
「十娘你瞧你!今年都十